“我是想過你會把我狗頭劈下來,不過理由和諾沃契爾卡斯克沒關系。”寧永學告訴她。
“你這話比這封信更難懂啊。怎么回事,寧同學?”曲奕空瞥了他一眼。
“我想說,你看到的那部分記憶不怎么有代表性。”寧永學承認。
這回曲奕空朝他側仰起臉,端詳起了他的表情。“你是說,從你照顧自己表妹,到你在海場的中學作妖,這部分記憶沒有代表性?”
“至少不算完全。”
“如果看的完全了,你會出事嗎?”她問得饒有興味。
“十有八九會。”
“那你瞞著別給我看不就好了?”她的反問倒是很實在。
“說起來你可能不信。”寧永學看著她說,“我喜歡一個人的過程,其實是我完全描述自己的過程,不過人們大多看到我剝下來的第一層殼就走遠了。我不清楚你能看到多遠,但我又想和你多待一陣,所以我只能拿這趟足夠長的旅行當鋪墊。”
曲奕空又低下頭,伸手拂過每天出現卻第一次改變了內容的信紙。
“你總是在某個時間點變得比我以為得更怪。”她說。
“是有人這么說過。”寧永學輕輕點頭。
“有人啊......具體是有怎樣的人呢?”曲奕空敏銳地提問,“感情騙子想跟我介紹自己過去的經驗了?”
“有一個。”他說。
“這話很微妙,寧同學,不過不如你自己微妙。”曲奕空說著盤腿坐了回去,“既然我們已經站在怪異之事的邊緣了,我就不想理會過去的瑣事,至少在這附近不會。”
“看你對喜歡這個詞這么敏感,我還以為你會惱羞成怒呢。”
“我只是應付不了你一本正經的曖昧發言而已,不過好在不是很常見,不然就太惡心了。”
“你覺得是曖昧發言嗎?”寧永學只是坐在她旁邊,跟她一起看著窗外的冬日和樹梢,“但我覺得自己只是說實話,我確實喜歡你。”
“對你這家伙來說,喜歡究竟是什么?是坦誠展示扭曲的自我之后希望對方能接受嗎?那種你完全信任我、我也完全信任你的意思?”
“這太乏味了。”
“你要求還真高啊?”曲奕空又側臉過來,表情有些詫異,“完全的信任都嫌乏味?”
“我不需要的東西都很乏味。”寧永學說,“如果有人需要信任,我可以給她信任,這無所謂,但我本人不需要。”
“那你需要什么?”
“你還記得我在循環中對你的表白嗎?”
“你說你會目視所有人都發瘋,然后單獨陪我一遍又一遍走循環。”曲奕空閉上了眼睛,“我沒聽過這么詭異的表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