繃帶女又歪過頭看向天花板。
“這不是理由。”她說,“我穿著教堂的衣服是因為只要我當個教徒,我走到哪就都能住免費的屋子、吃免費的食物、穿免費的衣服。我這個人特別實在,信教的人感謝他們的神,我只感謝這里信教的人。”
“你還想給曲陽領路嗎?”寧永學皺眉提問。他把曲奕空的手抓得更緊,——繃帶女和曲陽都不太對勁,如果換成曲少俠開口,可能這地方會見血。
“他給錢我就領路,”繃帶女說著把臉扭了回來,“你們有錢嗎?你們給的報酬更多,我也可以給你們領路。換成什么人都無所謂,只要我想就行。”
寧永學很想問她支不支持刷信用卡,不過還是算了,畢竟不是他本人的信用卡,他自己也不太像是能入籍的人。
“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做夢的?”他問道。
“忘了。”她好像笑了,笑得很燦爛,“誰會記得這種事?”
“我們應該先找到這人的表妹。”曲陽忽然開口,“預言家給我的提示一定有不同階段。如果現在還沒出現,就會在遇到目標之后出現。”
“現在她是你們共同的目標了?”她提問說。
“是。”曲陽答道。
“她的足跡是在森林消失的,你敢進森林嗎?”她繼續提問。
“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,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。”
“那好,想好出發的時間了就來教堂找我。”繃帶女說完就消失了,好像是從窗戶另一邊掉了下去,但他們什么聲音都沒聽到。
她消失得非常突兀。
農莊的房舍外面,阮東正在劇組旁邊觀察圍攏菲洛的人們,好似是想評價他的作品有多受歡迎。曲陽和繃帶女談好條件就不吭聲了,其它幾個邊緣人都聽不懂中都話,只能和他坐在一起烤火。
寧永學不打算當著他們的面談話,就和曲奕空去了側室的小房間。
......
寧永學就像以前照顧娜佳一樣燒好了水,端來盛好熱水的木盆。
等他進來的時候,他發現曲奕空已經剪掉了她能夠到兩肩的頭發,把發梢長度定死在頸項中間,剪刀和剪下來的發絲都放在床頭的小柜子上。
“你這么在意自己的頭發嗎,曲少俠?”
“頭發只要長到脖子下面,就會影響行動。你這家伙把頭發像野蠻人一樣胡亂對付,怎么會懂我的難處?”
曲奕空目視他把木盆放在她腳邊,又目視他關上門,插上門閂。“你這是要洗腳了?”她問。
“給你洗。”寧永學說。
“給我?”
“我一想到你正把腳捂在靴子里發臭,我就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理。你好好想想,曲少俠,美女的腳怎么能是臭的呢?”
“寧永學,你這個白癡......”
曲奕空往身后床上一攤,不再作聲,寧永學還以為她睡著了。不過她那雙漂亮的黑眼睛依然睜著。寧永學坐床邊上看她,那雙眼睛也斜睨過來,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盯著湖面上的漣漪一樣。
“水要冷了。”他說。
曲奕空嘆了口氣,雖然沒起身,還是把鞋子蹬掉,又用磨蹭著彎曲腳趾勾掉自己的襪子,扔到床邊上,才慢條斯理地泡了進去,頓時燙得縮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