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個收獲的問題,”曲奕空說,“有些人不值得我付出心力而已。我跟你待一起感覺還不錯,必要的付出自然是要做的。”
“真的不錯嗎?”
曲奕空最近越來越擅長應付他了。“我這段時間跟你試招都給你墊了個枕頭。”她道,“你再追問這種事,我們可以把枕頭取了,我直接打你身上。”
某晚寧永學去隧道里找娜佳,好不容易從石頭縫里把她揪出來,卻發現奧澤暴的煉金桌旁邊已經沒人了。這桌子是他幫忙做的,木頭是他鋸的,釘子也是他敲的,連棱角也是他幫忙磨的。寧永學以前經常干雜活,重體力活也做得不少,這種事情自然信手拈來。
所以她去哪兒了?
很快,他就扛著娜佳站到了臥室門口,隔著門縫在一片黑暗中,他看到曲奕空和奧澤暴在互相煎熬。
這場面實在無法描述,雖然她倆已經在這地方共度了若干個夜晚,當初也是曲奕空邀她進的帳篷,不過對曲奕空本人來說,住在同一屋檐下似乎沒有任何意義。
有時候她倆余光掃到對方,就有一人屏住呼吸,另一個人閉上眼睛。要么就是一個漠然望過去,另一個人就跟著把視線往上翻,或往下低。她們倆人之間隨時展示著一層厚厚的障壁,跟哪來的宇宙戰艦支起了防御立場似的。
曲奕空不介意殺害非人,奧澤暴也不例外,甚至她還來自遙遠危險的異境,比尋常的孽怪危害性更大。加上奧澤暴今早剛恢復了前一個階段,不像曲陽多少還和曲奕空有同一個家族的熟人關系,她們倆完全是針尖對麥芒。
至于奧澤暴,這地方就沒有她不想吃的人,曲奕空應該也不例外,只是寧永學暫時最合她預期,還能把她塞得漲得吐出來而已。
曲奕空和奧澤暴起初盡力互不理睬,任憑僵硬的氣氛和尷尬的感受在臥室里蔓延。寧永學看,娜佳甚至學曲奕空閉上了眼睛,有模有樣地抱起胳膊,搖了搖頭,對里頭兩人表示她自己也不懂的無奈。
寧永學問她搖什么頭,她只說:“理念的矛盾真是沒辦法調和呢。”
“你也懂這個?”
她把小小的拳頭一握。“我精神上非常健全,比我看起來大十五歲!”
娜佳說這話大概率是因為她剛好十五歲,覺得數字翻倍比較有氣勢。
就見曲奕空皺眉張望了一陣外面說著悄悄話的兩人,然后她側臉瞥向奧澤暴:“你對吃他的執念倒是很深,是覺得解開了項圈就能解決一切困難了?”
一陣難堪的沉默,雖然沒提名字,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是在說誰、是在說什么事。有那么片刻時間寧永學想轉身就跑,免得自己出了大事,不過緊跟著還是好奇心占據上風,讓他停下了腳步。
曲奕空說完就咬了口罐頭里的肉,奧澤暴啜了口酒,寧永學總感覺她們倆在找離開房間的理由,或者請對方離開房間的理由。
“你不也在教他殺人的技藝?”奧澤暴嗤笑一聲,把酒放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