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董們都在恐懼,他們都是血統優秀的混血種,但是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。
他出手的那一剎,時間仿佛停止,可怕的壓力堆積在心頭,甚至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。他們都不明白,弗羅斯特是如何在瞬息間失去生命的。
就算是一擊斃命,混血種的肌肉神經都會殘存跳動,可弗羅斯特就像一只被踩成泥的蟲子。
就是伊麗莎白·洛朗的臉色也不好看,陸離敢光明正大殺掉弗羅斯特,那么殺掉任何人,包括她,都在這個范圍之內,這是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。
“我想,弗羅斯特先生并沒有真正死去,對嗎?”昂熱深深吐了一口氣。
“校長說得對,我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,沒必要人家冒犯了我,就殺他全家。”陸離打開瓷瓶的蓋子。
“不過也很討厭勾心斗角這種事,到此為止吧,我不想看到第二次。”
一縷青色的煙霧從瓷瓶中裊裊冒出,好像一個小型的熏爐,里面填滿了沉香。
可青煙越來越多,最后竟然在空中匯聚出一個人形,正是已經死去的弗羅斯特·加圖索。他蒼老的身形虛幻,面如菜色,不知道在瓷瓶里遭遇了什么。
“弗羅斯特先生?”
“你還好吧?”
有人出聲詢問。
可弗羅斯特沒有回答,只是木訥且機械地站在原地,就像一個尚未孕育出本能的幽靈。
“弗羅斯特先生,校董們正在問你呢。”陸離揮揮手,“說句話吧。”
“我很好。”弗羅斯特說,他面無表情,言不由衷。
校董們當然能看出這句是違心之言,因為這個虛幻的靈魂像個馬戲團小丑一樣正在后空翻,山羊胡來回飄動,儼然是個搞怪節目的現場。
可是沒有人能笑得出來。
因為弗羅斯特只是個典型,這次會議中跳舞的僅僅是他,但每個人都可能遭受這種待遇。
換而言之,跳舞的也是他們。
“這就是被掌控的滋味,很不好受。”陸離搖搖頭,掃視眾人,“我們國家有句古話,叫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’,我相信你們都不喜歡被掌控,憑什么要求掌控別人呢?很有意思?”
屋內噤若寒蟬。
“就憑你們的財富與地位?真是好笑啊,在絕對的武力面前,這些都不值一提。”他輕輕吹了一口氣,弗羅斯特滑稽的表演終止。
“天道好輪回,這個詞聽說過嗎?”
所有人都低下眼瞼,不敢直視炯炯的目光。
昂熱輕輕咳嗽了一聲,打破了屋內的寂靜,死一樣的沉寂。
這似乎是某個信號,陸離把目光轉向昂熱,“校長,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。”
“你說。”溫和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