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林恩意識到齊格勒很有可能是【寶石會】的成員后,他一下子僵滯住了,搭在懷表上的手指也在微微發力著隨時都會啪嗒一聲打下去。林恩雖然面色依舊平靜,但他不由自主壓低的呼吸還是暴露出了內心的緊張。
齊格勒好像也發現了林恩的緊張,她一雙美目掃了一下林恩的手,然后若無其事的側頭不再與那雙寧靜堅定的碧眸對視。
微風吹過,帶著花香。
小小的亭子里似乎一瞬間迷茫起了一股凌厲滲人的氣息,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仿佛都在等對方先有動作。風聲夾雜著花葉簌簌的聲響,宛如陣陣波濤席卷而來,仿佛剛剛的那句詢問成為了一個要命的開關。
黃銅懷表上,秒針在不徐不慢的行走著,似乎無論發生什么都無法阻止它履行自己忠實的義務,告知人們時間的向前。
大概過了幾分鐘。
林恩才是松了一口氣,而齊格勒這個時候才是轉過頭來。她定定的望著小先生,眼里似乎是有些傷懷,但卻透出習以為常。
“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,你要自己去尋找答案。”
不能回答就是一個答案。
假如她承認自己是【寶石會】成員,那么會將林恩陷于不利的境地,和她有過接觸的人或多或少都會遭受牽連。假如她否認自己是【寶石會】成員,對于心中和明鏡一樣的林恩來說,就是欺騙,接下來的談話林恩就更不可能信她了。不能回答就是你自己找答案,我不干擾你,你是聰明人,你能看清一切的。
林恩面對齊格勒這個得體而聰明的回答,反而是恨不起來了,這個女人并未狡辯或者訴苦,只是略帶一點委屈讓他自己去看個明白。
不管她是【紫水碧】還是【血鉆】,林恩都暫時歇了探索的心。
“那你現在來找我,肯定是為了下城區的事情吧,你是打算告訴我真相了嗎?”一抬手,林恩順手便是精準拈住了一枚細碎的明黃花瓣道。
“如果你答應跟我走,我是會全部告訴你。但是這個時候我只能和你探討一些問題,這是對于你的保護,林恩,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的。”
齊格勒的出發點,似乎一直在以對林恩的保護自居。
但是對于她的這番話,林恩并沒有怎么觸動,就像她說自己沒有惡意的時候,林恩無奈感嘆的那一句。這個世界,從來都不是黑白分明,而是一片讓人無奈的灰,人為去染上的灰色,每個人都逃不過這片灰的籠罩。
“所以你們在下城區到底是想做什么?”
“【寶石會】想告訴這個世界的人真相,而我想拯救下城區的人。假如我不這樣做的話,下城區就會死很多人,因為疾病,因為貧窮,因為政策死很多本應不用死的人。只有戰爭才是殺戮嗎?合法的逼一群人去死和殺戮又有什么區別?阿爾比恩經濟復蘇的陣痛,還要持續多久呢……”
齊格勒的表情又變得神圣而堅定了起來,她端坐在林恩的對面,仿佛風采依舊,她依然是那個和平女神,在戰場上奮不顧身救死扶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