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江衍和滄雪有多沉穩,而是江衍已經懶得再廢口舌勸她了。這丫頭倔起來,可謂是油鹽不進,早在寫符給慕寒卿之前,江衍就已經不知道軟硬說了多少,姑娘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態度,他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到底了。
“我最后再跟你說一次,”江衍還是忍不住多嘴道,“待會兒就只有你一個人去面對那藏在暗處的妖怪,我可幫不了你,要是實在打不過,就趕緊跑,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,聽到沒?”
滄雪盤腿而坐,在那里閉著眼,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,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江衍在說什么,只是很敷衍道:“好好,知道了。”
江衍恨不得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貍兩拳,把她滿腦子動手斗毆的想法都打成糊,偏生他又打不過,只好撇過臉去,不再看這令人擔心的姑娘。
滄雪雖然兩眼一閉活像坐禪,但只有她自己清楚,她在回憶滄流那日教給她的“碎碧生”。
其實,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,尤其是,對于她這剛離開青丘連雞都沒殺過一只的愣頭青來說,她的內心是沒底的。最重要的是,這次江衍幫不了她,她要一個人來拖住那個藏在暗處的妖怪。
江衍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,他的身上被人下了很奇怪的封印,將他的一身修為和靈力給強行封印了,除了每月十五會恢復一日的功力,其他時候他充其量就是個普通人。
那日滄雪遇見他,恰好是十五,他也是專門等到那日可以行動自如,才會給滄流送鐲子的,否則,他連青丘的門都找不著往哪兒開。
滄雪覺得江衍一定經歷過什么復雜的往事,但這家伙嘴巴很緊,就連是什么人給他下的什么封印,他也死活都不肯說。
滄雪是個路癡,不知道慕寒卿他們從大理寺趕到這兒來要多久,只好問江衍道:“他們大概多久會到?”
江衍估算了一下最近的那條路線,道:“快則一盞茶,慢則半個時辰。”
滄雪睜開眼睛道:“那可以開始了。”
江衍道:“你可想清楚了,若是現在就這么等著,也就沒事……”
“了”字還沒說出口,滄雪就已經破開了門口的鐵鎖,闖了出去。
江衍:“……”
脫了韁的狐貍,拉不回來了。
滄雪一根九幽在手,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殺出去,瞬間就將幾個最先趕過來的看守干翻在地。看守首領一見這架勢立馬慌了,一邊讓其余的人上,一邊趁亂溜了出去。滄雪只顧將這一撥雜碎先撂倒,對那逃出去的倒也沒有理會。
這些人雖然不知從哪兒得來了那股奇怪的力量,但到底沒有什么修為靈力,真刀真槍地打,自然是比不上身為青丘帝姬的滄雪。滄雪勢如破竹,那一干人見打不過,自然都四散奔逃,她也不管,任由他們逃走,只是從一群混亂的人中隨便抓了一人扣了下來。
那被扣住的人原本還打算掙扎,被滄雪一把扣住手腕,江衍不知從哪兒尋來了一根麻繩,將那人綁了扔在地上。
滄雪見該跑的都跑了,估摸著躲在暗中的那大魔頭怕是很快就要來了,便吩咐江衍道:“你先去把這里其他的人放出去,免得待會兒打起來的時候礙手礙腳的。”
江衍從地上拾起一把看守扔在地上的砍刀,對滄雪道:“你也要小心,不要逞強,只要撐到他們來就行了。”
說罷,江衍便拎起那把砍刀,挨個兒的把那些王孫公子放出來。
滄雪看著那個忙碌的身影,心里一時間有些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