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雪獨自茫然了一會兒,好像逐漸清醒過來了,眼中漸漸恢復了神采,才喊了一句“江衍?”,就沉沉睡去了。
在場的人,除了江衍,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氣,總算是結束了。
只有江衍心里還在不停的回響著那句“衍兒”。
那個稱呼,已經整整一千年沒有人喊過了。
眾人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這個樓閣。慕寒卿去探了探唐晴川的鼻息,發現他還有氣,就用符紙鎮著他讓他一路行尸走肉般跟著他們先回皇宮,畢竟他還是當朝的太子,該怎么處置,那是人家皇族的家事,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。
他們從樓閣里出來后,正好遇到了那群修羅壇的殺手,他們都沒用赤顏和瞳出手就投降了,畢竟壇主都死了,這些蝦兵蟹將也就翻不出什么大浪來了。
這里慕寒卿見江衍不對勁的表情,也不去多問,只是將手在他肩頭拍了拍,示意自己一直在他身邊,有什么過不去的,大家一起扛。
江衍感激地沖他一笑,一手抱著滄雪,一邊道:“現在荒川主在洛桑邊境虎視眈眈,血輝已經前往青丘,我們也得兵分兩路。寒卿,你和瞳以及顏夫人趕緊返回皇宮,去支援皇軍,免得人間被攻破。我和葉言還有阿雪就先回青丘,去阻止血輝迫害青丘。”
慕寒卿鄭重地點點頭,便和赤顏一起去扶著晴薰和受傷的瞳,往皇宮的方向走去。
他走了兩步,忽然回頭對江衍喊道:“等把這些破事解決了,我們一起去春暉客棧,品京城最好的酒,看最美的姑娘!”
這樣美好的愿望,在這種情形下說出來,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倍感心酸。
曾幾何時,六界還是一派安詳,人間的望春暉香飄十里,青丘還是妖界的世外桃源,神界還是秩序井然。
然而,仿佛一夜之間,陰翳就籠罩了整片大地,山河失色,天地無光。
此去一別,卻不知何時還能在回到春暉客棧,望春暉,嘆紅塵了。
葉言接過滄雪的一只手臂,極隱蔽地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,笑道:“捉妖的,到時候就你來請客!你可別賴賬!”
瞳氣若游絲道:“晴薰不能喝酒,她不去,我不去。”
“她不能喝,你個大老爺們還不能喝酒啦!”
“……”
赤顏聽著這些少年一面頂著個灰頭土臉,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調侃,再看著兩個昏睡不醒的女孩兒,眼角有溫暖的淚水滑落。
她想起了很多年前,那場“大獵殺”中的少年們,也是那樣意氣風發,仿佛只要彼此都在,就可踏天地,碎星辰。
“墨淵啊,這一戰后咱們還去人間喝酒,就像以前那樣,行不?”
“滄云,你還真是酒性不改啊!那行,要去可以,你得記得付錢啊!”
“哎,滄兄可是狐帝,還差這點酒錢?”
“哎呀呀,唐軒你是不知道,他是不差錢,可就每次喝醉了,什么都不管了,還談付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