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哪有……”
“哈哈,滄兄,墨上神,你們都別吵了,待我安定了人間山河,我請你們二位喝京城最著名的酒‘望春暉’,怎么樣?”
“還是小軒好,你看看你,還大哥呢……”
“哈哈!”
那時,同樣是黑暗籠罩大地,但那同樣是一個群星璀璨的時代。
總有那么一群人,會撕裂黑暗,追尋破曉的晨曦。
此刻在青丘進退兩難的滄流也始終相信這個觀點。
所以,他看著面前可能手握他女兒性命的人,終究還是沒有動搖。
血輝還是那副隱藏在陰影下的面孔,活像沒有臉,陰惻惻道:“哎,我這個老頭子也是看著帝姬長大的,實在不忍心看到帝姬在那人間太子手上受苦啊!”
滄流眼皮一跳,要放在幾百年前他剛剛繼位的時候,以他那孤高自傲的脾氣,他早就動手將眼前這敢抓他女兒威脅他的人的腦殼兒剁下來了。
他表面上不動聲色,內心其實很痛苦,他雖然知道他的女兒一天到晚張狂得不可一世,給她個榔頭有本事把天敲個窟窿,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,做爹的怎么可能明知她已身陷囹圄而無動于衷呢?!
赤狐族善于讀心,血輝很快就看出了滄流就是煮熟的鴨子,就剩嘴硬,便勾起一個陰森的笑容道:“怎么樣,我的要求也不過分,和赤狐族合作,幫我們瞞過神界的追查,不要再過問赤狐的行動。安分守己,安居樂業,這不是您一直以來治理青丘的追求嗎?這么簡單的事,就能換回帝姬的性命。很值得的買賣,不是嗎,狐帝大人?”
血輝將妖界特有的血之契約擺到了滄流的面前,他不打算再耗下去了,畢竟,他也不認為唐晴川那個草包能夠支撐多久,還是速戰速決的好。
妖界的血之契約是最為公正的契約,因為它是以契約雙方的鮮血為引,契約建立,便是以性命相約,天地為鑒。一旦違背,血咒就會發作,虢奪違約之人的性命。
“狐帝大人,您只有三秒的時間,您也知道,那人間的太子不知輕重,要耽誤了救帝姬的性命,老頭子我可是不背這個鍋。”血輝咧開嘴,倒數三個數,“一。”
滄流沒有動。
“二。”
滄流面色陰沉,還是屈辱地提起了桌上的筆。
這怕是會成為滄流一輩子最屈辱的時刻了。
血輝看著滄流的筆上沾上了血液,露出了一個血腥的笑。
血紅的筆離契約只剩一寸。
“狐帝大人且慢!”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響在整個長生殿。是那個叫江衍的年輕人!滄流手中的筆蘸飽的血,只在契約上落成了一個渾圓的血點,他迎著血輝幾近瘋狂的目光看去——
“爹……你那難看的字就不要到處顯擺了……”
一個有些艱難的聲音,夾雜著滄流熟悉的嘲弄和沒大沒小,卻讓滄流的眼中最終泛起了點點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