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夙音被仔仔細細洗干凈后,又用柔軟的羊絨毯子包著送了回去。
船艙之中早已經沒了血腥味道,中間放著罩著銀絲籠的碳盆。
盆里炭火正旺,整個船艙里都被映的暖融融的。
那婢女蹲在碳盆旁邊,想要替云夙音擦水,卻被君九淵阻攔之后接了過去。
“你下去吧。”
君九淵遣退了那婢女之后,推著輪椅到了火盆旁邊,瞧著打濕了毛后只剩小小一團,露出有些皺皺的粉色皮膚的云夙音時,滿是嫌棄的說道:
“真丑。”
云夙音頓時瞪了他一眼,剛想腹誹幾句。
君九淵就抓著羊絨毯子將她包裹在里面。
那毯子上羊絨極細,軟軟的貼著云夙音的身子擦著毛發時,幾乎將她整個都包裹在里面。
她整只兔子都陷進了羊絨里面,那細密的羊絨掃過鼻子時讓的她癢的直想打噴嚏。
云夙音奮力仰著兔子腦袋朝著那細密羊絨外鉆去,卻被男人拎著后腿伸手給按了回來。
“別亂動。”
頭頂傳來一聲低喝,云夙音被整個兒團成了一團,正當她以為這男人又要整她之時,那預想中的疼痛卻沒出現,反而被一股軟力輕輕揉搓著。
隔著羊絨細毯,那指尖輕輕的在身上不斷游走,身上的水漬被擦干后。
君九淵便將她抱起來放在膝上,手指輕柔的順著她的毛發,以手代梳替她梳理著結塊的地方。
他微垂著頭,剛洗過的長發還未全干,有幾縷垂落在了身前。
金色的面具遮掩了一半容顏,露出消瘦卻俊美的下顎來,那病態的瘋狂褪去之后,冷白的面上仿佛染上了一絲繾綣的溫柔,而那雙鳳眸之中更全是安詳和寧靜。
這一瞬間,好像連燈火都變得溫柔起來。
……其實這男人不發瘋的時候,真的挺好看的。
云夙音抬頭愣愣的看著男人,被他輕敲了一下。
“看著本王做什么?”
云夙音嘀咕:美色惑人啊。
君九淵倒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,只是見那兔子乖巧的蹲在膝上,已經干了大半的毛發蓬松松的,像是只能依賴著他的雪團子。
他突然問道:
“剛才為什么救本王?”
那刺客動手之前,連他也未曾察覺,要不是這兔子突然跳上去蹬了那人一腳,他就算能夠避開那一擊恐怕會受些傷。
君九淵看的清楚,這兔子之前一直十分乖巧,直到那刺客動手。
那個刺客能夠瞞過萬鈞和船上護衛混進來,身上就不會留太多破綻,可這兔子卻在關鍵時跳了上去,所以她應該察覺到了那人是殺手才救的他。
“你怎么看出來他是來行刺本王的,嗯?”
君九淵捧著她靠近,那金色麟紋面具之后,狹長的眼里有些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