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妖太后,就被包裹在這光芒里,肆無忌憚的笑。
任由劍影在她周身游走,始終無法撼動她分毫。
“放棄吧!小道士,你奈何不了哀家。”
“哀家穿著的是天子命格所化的龍袍,脖子上的這串珠串,用的是歷代明皇的骨頭打磨,哀家···便是這世上的天命,國在一日,哀家便在一日,你要斬了哀家,就得斬了大明的江山,四百多年的國祚。”妖太后的眼神里,掛著早有準備的傲慢,那宛如清泉般的表象下,是冰冷無情的底色。
美麗、嫵媚、嬌柔···都只是她的武器,而并非是她的本質或者修養。
曹柘收起銅劍,吐出一口真氣。
真氣化劍,無堅不摧的劍氣橫掃過去。
這是最純粹不過的武學。
武學之道,在人在己,近在咫尺,人盡敵國。
三尺劍氣橫掃,那護持住妖太后的氣運,無法在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防護。
妖太后一個閃爍,體外升起了一朵潔白的蓮花。
蓮花護體,三尺劍氣再怎么穿鑿,也無法將其撕開。
“好優秀的習武天賦!”
“小道士,再給你幾年,說不得哀家還真該懼怕你了。只可惜···你沒能忍住,早早的讓哀家發現了你,既然你有如此武學天賦,那哀家便絕留不得你了!”妖太后在見識到曹柘的三尺劍氣之后,便徹底不再有半點撩撥、挑逗之心。
法術、神通一應修行者所用手段,她都可以仗著一身所攜帶的龐大氣運,毫不在意。
但是武者之手段,她不能不畏懼。
王朝氣運對武者手段的防御力,幾近于無。
言畢之后,妖太后施法,須臾間宛有一片陰森鬼國,重疊降臨在這山谷之中。
可怕的陰穢力量,正在腐蝕向曹柘的身體,要將他拖入無邊的死寂。
曹柘抬手,指尖凝聚九天罡風,撕裂了眼前的一切黑暗。
隨后,往那潺潺流淌的清泉擊去!
狂風吹拂,水浪飛空。
淺淺的,小小的一汪清泉,就如此被散入了山林,碎落在云臺山的云霧之中。
這本就是取自這山林的生機,如今曹柘不過是將它們還回去而已。
山林中,一些被遮掩的文字,正在若隱若現的熠熠生輝。
妖太后見不老泉被毀,發出刺耳的尖嘯與怒吼:“臭道士!你竟敢毀了它,你竟敢毀了它···哀家要挖出你的心來,封印在瓶子里,每日割一刀,要抽出你的魂魄,每日鞭撻,你將不得好死!”
瘋狂而又憤怒的咒罵,恰恰說明,曹柘這一手,直接刺激到了她最不可觸碰的軟肋。
然而曹柘卻不為所動的揮袖,散去了滿山的濃霧。
濃霧卷動之中,那遮蔽了山嶺的紅色綢布,也都往遠方飛去。
曹柘一步跨出,居于高處,吐出一口長氣,隨后以精神溝通天地間,一股沛然豪邁,凌然不可動搖的氣韻。
“天地有正氣,雜然賦流形。下則為河岳,上則為日星。于人曰浩然,沛乎塞蒼冥。”
此時云開,日明,天朗,風清。
所有的人,都看到那高高的山嶺上,宛如驕陽般的人。
他站在那里,站定成一種精神,一個符號,一種信仰。
而浩蕩之詞,正匯集成浩然之勢。
山河齊動,萬象齊鳴。
天地之間,真的多出了一股不同于仙,不從于佛,不求于神,不屈于鬼怪妖魔的氣息。
它雖還似乎弱小,卻韌性十足,充滿了無窮的可能性。
與此同時,本仗著妖法與氣運,以為立于不敗之地的妖太后,卻發出了刺耳尖銳的哀嚎聲。
她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天地山河,以及這山河之中,黎民眾生的···敵視。
在這敵視之中,她無地自容,身體和靈魂,竟然在被強行的驅散與消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