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對方說完,韓父又跳了起來:“你們查案歸查案,但不許碰我女兒的身子,更不許解剖!”
“兩位,請配合我們的工作,”高濤板著臉,走上前一步:“不驗尸的話,會增加案件偵破的難度,難不成,你們想讓兇手逍遙法外么?”
宋法醫和幾個刑警耐著性子,解釋了半天,但韓父韓母異常固執,不但不同意解剖尸體,更不許法醫再碰韓娟的身子。
“這叫個什么事兒嘛,”回到屋里后,宋法醫直嘆氣,又對高濤說:“高隊,死者家屬拒不同意驗尸的話,按照規定,我們不能硬來。”
高濤想了半天,只能吩咐痕檢員:“你先在屋子里找找看其他線索,”然后又把林杰叫過來:“小林,你再想想辦法,做做死者家屬的思想工作,讓他們同意驗尸,注意說話的態度和語氣。”
林杰硬著頭皮,領下了這項艱巨的任務。
痕檢員從勘查箱里拿出一包粉末,在屋子的地板和四周的墻壁上,都小心地涂抹了一些,又取出一臺小巧的金屬儀器,打開后,端著儀器在屋里來回地走。
過了幾分鐘,衛生間門口的地面和墻上,開始出現大片紫紅色的化學反應。
痕檢員指著那里:“通過紫外線和酚酞的反應結果,這個地方的血漬明顯最多,兇手應該就是在這個位置,用鈍器突然擊打韓娟的頭部,然后把昏迷的韓娟搬到了床上,讓她慢慢流血直到身亡。”
高濤問宋法醫:“從被鈍器擊中,到完全死亡,一般要多長時間?”
宋法醫回答:“這個不好說,幾分鐘到幾個小時之間,都是有可能的,所以我希望盡快驗尸,這樣才能查得更清楚,不然,我們會遺漏很多細節,導致證據鏈不完整。”
高濤看了一眼門外的林杰,那里似乎沒有什么進展,韓母一直在哭,韓父則是一臉不配合的樣子,甚至隱約還傳來幾句:“不許解剖......不能碰我女兒的身子......”
林杰還在據理力爭,韓父卻劈頭蓋臉扔來了一大堆抱怨和怒斥:“連死亡時間都拿不準,你們有本事破案嗎?還把古祥義的車禍身亡,這個屎盆子扣到我女兒的頭上,你們這群窩囊廢,還好意思說破案?你們誰敢碰她的身子,我跟他沒完!”
“這么古板又不講理的死者家屬,真叫人大開眼界,看來我今天是白來了,”宋法醫滿心的無奈,他甩甩袖子,直接走到窗臺邊去看風景了。
痕檢員湊到高濤耳邊,小聲說:“他們如此強硬地拒絕驗尸,我甚至都有種懷疑了,會不會就是這夫妻倆個,故意害死了自己的女兒?”
高濤斜眼掃視門外的韓娟父母,極輕地點了點頭。
現在,他多少也有了這個疑心。
林杰突然跑回來,臉上帶著些許興奮:“高隊,我和死者家屬商量了好久,他們現在讓步了,說是只同意讓女法醫給死者驗尸,但是僅限于檢查身體,還是不能解剖。”
“不管怎么說,他們終于有些松口了,小林做的好,”高濤夸了林杰一句,又對痕檢員說:“你的那個猜測,應該不成立。”
“什么?居然要女法醫!我這是被性別歧視了?”窗邊的宋法醫聽到后,幾乎被氣的笑了:“女兒都死了,他們還在顧忌那么多,難道要把市局技鑒處的石若冰專門請過來,讓她處理這案子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