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著王斌的腳邊空檔。
“曉得了,謝謝你啊。”
服務員走后,梁鐵軍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,又過了一分鐘,才坐下。
“鐵軍,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?”王斌問他。
高濤說:“我已經看出來了,這里面,好像有點玄機。”
黃倫也跟著點頭。
翹起二郎腿,梁鐵軍喝了一口可樂,說道:“根據劉陽的描述,送啤酒的嫌疑人是從他背后走過來的,此人的做法很古怪,他沒有把酒放進劉陽腳下的酒格里,而是偏偏冒著一定的風險,多走了兩步路,放在郭聞這里,可不要小看這兩步,它至少表明了一種態度。”
王斌恍然大悟:“兇手的目標不是劉陽,而是郭聞。”
“很有這個可能,但還不能最終確定,”黃倫接著說,“謀害韓娟古祥義的兇手,是同一伙人,至于對郭聞下手的,應該也是他們,但是到目前為止,我們還不知道兇手的犯罪動機,所以還是只能在外圍摸索。”
“那個劉陽應該知道些什么,他有聯系過你嗎?”梁鐵軍又問高濤。
高濤搖頭:“沒有,他如果聯系我,我肯定會和你們說,但我估計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不,他肯定知道,”梁鐵軍對此十分確定,“就看我們能用什么方法,讓他自己開口了。”
接著,他又把下午卡在喉嚨里的那根魚刺,告訴了高濤和王斌。
“還真有這種事!借警方的手來殺人!”兩人聽完后,都是吃驚不小。
“當時我也不敢相信,但細細一推敲,還真的是這么回事,”猛灌一口可樂,梁鐵軍的眼神有點迷離:“兇手到底是誰,敢和警方玩這種游戲,就沖著他這思路,我甘拜下風。”
“雖然院方判決郭聞無罪,但最終還是逃不過兇手的狠招,他命里該有此一劫,”高濤先是感慨一句,接著又問王斌:“以你的判斷,如果沒有石若冰的那個關于死亡時間的推論,在開庭當天,院方只看警方提供的線索,會不會直接判郭聞死刑?”
“老高你這個問題問得好,讓我想想,”王斌放下酒杯,低頭思索,同時伸出右手食指,輕輕敲著桌面。
他在用自己這么多年的工作經驗,腦中模擬開庭審理的經過。
片刻后,他抬起頭:“郭聞和韓娟有太多的糾葛,不止感情上的,還有經濟往來,其中的某些部分,可以視為他的行兇動機,雖然警方在現場發現的線索不少,而且都指向了他,但法醫的鑒定也至關重要。開庭的時候,撇開石若冰的那個推論不提,法醫其實也沒有給出其他有力的證據,鑒于這一點,我覺得最終還是會判郭聞無罪。”
梁鐵軍微笑著說:“石若冰堅持在鑒定書上簽字,也確實夠執著的,但不管她簽沒簽,郭聞都不會有事,兇手這招借刀殺人,雖然想法大膽構思精妙,但實施起來,難度還是太大了。”
黃倫也說:“是的,如果院方的步子邁得大一點,認可了石若冰的推論,再加上現場的犯罪證據,郭聞將必死無疑。”
王斌馬上反駁:“沒那么簡單的,即使一審過了,被告方如果不服,還可以再要求二審,到時候會是什么結果,誰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們等等,我有個想法,”高濤突然插嘴,同時臉上的表情很古怪:“我怎么總覺得,石若冰和兇手像是一伙兒的,一個在案發現場布局,另一個提供法醫鑒定,雖然她的鑒定沒有被采納……”
王斌打斷了他:“老高,既然你有這種懷疑,那么你好好想一想,石若冰在現場查案的時候,她有沒有開過上帝視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