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你幫他了嗎?”
“幫了,這種小事不算什么,而且,他想發的內容很正常,沒有違規的地方。后來,我也沒找他要過錢,不過他倒是不錯,在小賣部里買了兩包煙,送給了我。”
“呵呵,他還挺懂事的嘛。”
吳教官說:“從那時候起,他的妹妹每月都會寄一封英文信給他,他也沒法回,就自己收藏著,平時拿出來讀一讀。在第二年八月份,他的妹妹又給他寄來了信,同時還有一個包裹。”
梁鐵軍眉頭一皺:“包裹里裝的是什么?”
“書。”
“書?”
“對,好幾本書,還有英文詞典,以及不少寫得滿滿的筆記本。”
“書里的內容是什么?”
“我們看不懂,因為全都是英文的,不過通過幾幅插圖,倒是有人看出來了,似乎是醫學方面的書。”
“頭兒,有問題啊,”黃倫突然湊到梁鐵軍耳邊,低聲說:“這書明明就是......”
“回去再討論,你想說的我知道,”梁鐵軍抬手阻止了他,又給大伙兒散了一圈煙:“吳教官,請繼續說。”
“從那時候起,除了吃飯睡覺和勞作,其他的時間,許炎騰都窩在閱讀室,獨自研究他妹妹寄來的書和筆記。我們這兒的圖書室里,只有一些新聞雜志和報紙,以及思想教育的學習讀物,犯人很少會過來,他就選了這個清凈的地方,悶頭讀書。”
“一個犯人,那么用功地學習,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?”黃倫問。
“平時勞作之余,別的犯人都在吹牛打屁,胡鬧惹事,他卻在閱覽室里看書,不吵不鬧的,這對我們管理方來說,再好不過了,”吳教官笑著說,“而且,他每個月勞作的那些工錢收入,都在我們的小賣部里買了煙,分發給大家,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,他只想要安靜地學習,而且他那些書也沒人看得懂,就隨他去了。”
“他這樣的日子,堅持了多久?”
“整整六年多,一直堅持到他出獄。”
“啊?”梁鐵軍頗為吃驚,“這六年多,他就一直在看這些書?”
“不,他妹妹在每年夏天的時候,都會給他寄新的書過來,一次比一次厚,一次比一次多,同時還有筆記資料,他平時全都放在了圖書室。”
“圖書室管理員沒有意見嗎?”
“他和管理員關系不錯的。”
“請把那個管理員叫過來,我要找他聊聊。”
“好。”
幾分鐘后,圖書管理員來了,他戴著眼鏡,年紀不小。
黃倫扔給對方一直煙,對方卻一拱手:“謝謝警官,我不抽煙的。”
黃倫笑著收回煙:“在這里不抽煙的人很少啊。”
對方也笑笑:“確實很少。”
他坐下后,說道:“兩位警官想要打聽許炎騰的事情,他其實很簡單的,就是每天看書學習,像個老學者一樣。”
梁鐵軍問:“他究竟看的是些什么書?”
“醫學類的書,全是英文的,他平時就把書存放在我辦公室里了,我也懂點英文,有一次拿來翻翻,發現那些單詞長的不得了,實在是沒興趣看下去了。”
“聽說還有詞典和筆記資料?”
“是的,詞典也不是普通的英文詞典,好像是醫科專用的那種,筆記本也是全英文的,寫的密密麻麻,除了許炎騰,別人我估計是一秒鐘都不會想看的。”
“時間長了,我和他也熟了,我問他為什么要看這些書,他說以后會用得著,接著,他又請我給他找來很多法律方面的書籍,各種法典和案例,他都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