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里,謝南景收回視線,神色復雜的看向坐在身邊正在閉目養神的女人。
女人長得很漂亮,眉眼如畫,但那張漂亮到不行的臉上,此刻白的嚇人。是那種不正常的白,毫無血色。仿佛得了一場大病,剛剛才出院。
謝南景抿唇,替她拉了拉滑下來的厚毯子。他的動作很輕柔,生怕動作大了驚擾到她。但她還是醒了,蒼白的嘴唇緊抿,長長的睫毛幾不可察的眨了眨,眉眼間帶著疲憊。
她的眼睛很漂亮,但因為生病的緣故,眼神空洞洞的,暗淡無光,死氣沉沉的。
謝南景還在想要不要把剛剛看見孟晚的事情告訴她,看她這副懨懨的模樣,話到嘴邊,又吞了回去。
謝南景半抱著她的肩膀,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良月雖然有一米七,常年生病,體重不足九十斤,抱在懷里只有小小的一個,瘦巴巴的,輕飄飄的一點感覺沒有。
她的指尖有點涼,謝南景又替她攏了攏身上蓋著的毯子。懷里的人猛烈的咳嗽了幾聲,謝南景有些急了,問她。“怎么了。”
良月垂著眼睛,聲音很輕。“嗯。”
謝南景還是緊張,問她。“哪里不舒服。”
良月依舊垂著頭,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。“我沒事。”
良月顯然不想跟他說話,謝南景了解她的性格,也沒有再開口煩她。車里很安靜。良月抬眸看向外面沉沉的夜色,A城是一座繁華的城市,燈紅酒綠,霓虹閃爍。曾經,她最大的目標就是考上A城大學,生活在這兒。
A城,這是很多年前,她和孟晚,謝南景約定好的。
如今,她和謝南景都食言了。
不知道孟晚一個人,這么多年生活的好不好。
晚飯沒什么胃口,孟晚在街上晃悠了一圈便回去了。渾身疲憊,沒有力氣洗漱,換了身家居服鉆被窩里睡覺。手機調靜音,兩耳不聞窗外事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聽到有人摁門鈴。不情不愿的爬起來,慢吞吞去開門。
門被它的主人不耐煩的推開,張墨摁門鈴的手收了回去。看見穿著一身家居服的孟晚,他一直擰著的眉才舒展開來。他的腳邊放了兩個行李箱,黑色的,挺大的兩只,看著就很沉。
孟晚認出來那是被她遺忘在程言后備箱的行李箱。她從高鐵站出來,直接被程言拖著去吃飯了,她和程宥之說完事情,沒有回去。她自己都忘了有行李這回事兒。
張墨說。“我順路帶回來了。”
孟晚抿唇,一副沒睡醒的模樣。“謝謝。”
張墨的另一只手還拿了兩個牛皮紙袋,看模樣類似于吃的,一個里面放了食盒,另一個像是奶茶之類的,上面有某品牌的logo。
他說。“我打包了夜宵給你。”
孟晚伸手去拉自己的行李,還沒睡夠,看起來懨懨的,眉宇間有稍許不耐煩,但語氣還是禮貌的。“謝謝,我不餓。”
她伸手去拉行李箱,張墨用手擋住。
他拉著行李箱進去,孟晚皺了皺眉,側身體讓他進來。客廳的燈昏暗,孟晚去廚房找水喝,才發現沒有熱水。她只好開冰箱,手還沒碰到冰水就被張墨阻止了。
張墨皺眉。“冬天喝冰水你不冷啊!”
孟晚斜睨他。“有什么關系。”
張墨關上冰箱,從牛皮紙袋里的奶茶放到她的手心里。常溫的,放在手心里有點暖。他說。“喝這個。”
孟晚皺了皺眉。“大晚上喝奶茶睡不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