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么說著,手里依然拿著奶茶。
她看張墨。“好了,回去睡覺吧。”
張墨還站著,沒有要走的意思。“我還不困。”
孟晚嘆氣。“我很困,謝謝。”
張墨盯著她的臉看,她今天明顯心情不太好。他忍不住問。“你今天怎么了?”
孟晚打了個哈欠。“沒怎么。做了幾個小時的高鐵有點累了。”她隨意扯了一個理由。
張墨忍了忍,最終還是沒有再問下去。他淡淡的“嗯”了一聲,跟她道了晚安,轉身就離開了。
孟晚站在安靜地客廳里,看著手里的奶茶,又看了看桌子上整齊放著的幾個食盒。抿唇,嘆了口氣。慢騰騰的走過去,坐下,打開食盒。一葷一素一湯,還帶著熱氣,都是她最喜歡吃的。她還真的有點餓了,即便張墨不說,她也會自己叫外賣。
張墨昨天晚上回去以后,一夜無眠。第二天早上回到公司,害他失眠的罪魁禍首今天心情倒是挺好的。她正在茶水間神采煥發的跟小朱幾個人說話,眉眼帶笑,絲毫沒有看出來昨天晚上,她心情有多糟糕。
張墨覺得自己想多了。
下午,張墨奶奶要去醫院復查。
張墨有事情走不開,孟晚只好代勞。
自從上次摔了一跤,張奶奶的腿雖然沒什么大問題,但老是犯糊涂,記憶力有所下降。
孟晚每次過去,老太太都一臉迷茫的問保姆阿姨孟晚是誰,孟晚只得笑瞇瞇的跟她自我介紹一次。有時候,孟晚和張墨一起過去,老太太會拉著她的手喊她孫媳婦,顯然她把孟晚當張墨媳婦了。
孟晚和張墨站在一邊,笑容尷尬。
醫生說,是阿爾茨海默病的征兆。
孟晚開車接老太太,她再次把孟晚錯認成是孫媳婦。孟晚也懶得解釋了,任由她這么叫,反正老人家高興就好。
她在前面開車,老太太和陳姨坐在后面。一路上,老太太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,大部分都是關于張墨童年的事情,她說起張墨的事情,眼睛總是亮晶晶的,很是驕傲。孟晚分心聽著,偶爾笑瞇瞇的應一聲。
陳阿姨陪著老太太在休息區等,孟晚去前面掛號。
今天是工作日,人倒是挺多的。
她拿著資料跟在后面排隊,期間低著頭玩手機。
忽然耳邊聽見有人大聲喊,“謝南景先生您的東西忘拿了!”
醫院的大廳很安靜,謝南景三個字清晰的傳進耳朵里。孟晚的身體僵硬了一瞬,猛的回過頭,尋著剛剛說話的聲音望過去。
有個年輕的護士小跑的追過去,最終停在一個身材挺拔,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面前。
男人明顯是聽到了,推輪椅的動作頓了頓,停住腳步,轉過臉去。
很好看的一張側臉,孟晚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他推著的那個輪椅上坐了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,謝南景的身體擋住了大半,從孟晚的角度看,只能看到女人搭在輪椅上消瘦的手,她的手很好看,骨節分明,在燈光下泛著冷白。但很瘦,幾乎沒有肉,只有一層皮包裹著骨頭。手腕上的銀色鐲子掛在她消瘦的手腕上,顯得空蕩蕩的,仿佛稍微動作大一點,鐲子隨時會滑下來。。
孟晚記得,這是她送給良月的第一份生日禮物。
孟晚的眼角濕潤,喉嚨干澀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