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鳳背后插著五色幻光旗,腰間纏著陰風袋,沒有亮出成名兵器宣花斧,由于與曹操部將李典不熟,干脆雙手抱臂,權作一位合格的旁聽者。
盡管潘鳳曾經敗于西涼軍都督華雄之手,李典卻不敢有絲毫輕忽,畢竟以他的靈覺,竟然沒有發現藏身在后的潘鳳,單說呼吸吐納的功夫,就遠在自己之上了。
李典想到這里,忍不住自嘲一笑,暗道:“誰叫我撞見的機緣只是尋常,不過是引我入門,結下一份善緣而已。估計我那便宜師父肯定不是玄門大教出身,而是三山五岳的煉氣士。”
“據聞,上將潘鳳戰敗后,被韓冀州棄如敝履,若不是葉兄照顧,熬到轉機出現,恐怕現在已經化成一具尸骨了,真叫人寒心。”
葉知秋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,實情的確如此,因此潘鳳毒傷祛除,身體痊愈后,冀州刺史韓馥都覺得臉上無光,無視潘鳳藉著自己為中人,轉投中山太守劉備的麾下。
“李兄所言甚至!我等入道練氣的修士,取日月之精華,截天地之靈機,被鬼神所嫉,運勢較常人還遜色三分,道業唯有艱難而已。若是無法列入門墻,無師門氣數庇護,就會時不時觸霉頭、走衰運。所幸的是,潘鳳熬過生死一線的危機,道業大有進展,配合宗師級的武道,實為我等三人最強的一位。”
李典聽到此處,知道葉知秋故意藏拙,凸顯“無雙上將”潘鳳的存在,他不是容易糊弄過去的人,不過交淺言深的道理,李典也很清楚,就打著交流道法的幌子,向潘鳳請教。
兩人都是入門不久的新手,尤其是潘鳳,通過第一重考驗,才從面皮焦黃的老師手里,得到奠基的法決,因此與李典交談后,意外地投契。
葉知秋只是靜靜地聽著,偶爾會搭一下嘴,多數時候都是聽兩人談論各自的心得體會,時不時會有嶄新的思路從他們的嘴里蹦出來,觸動他的靈光閃現,隱約有所收獲,自然樂得成全。
寒涼刺骨的夜風中,三人佇立在營寨的高處,前后談論了一個多時辰。葉知秋眼看三人拉近了距離,才重提舊事。
“盟誓!”
李典隱約知道一點,自從修煉道法后,他就對誓言看地很重,不再把發誓當作兒戲,也不敢無故背誓,那可不止是牙疼咒的反噬傷害。
道人對盟誓可是非常重視,甚至抬升到事關道業進退的程度,如若有人背誓,報應就在當下,勉強避開后,還會連續不斷地接踵而來,實在是令人心驚膽顫。
“虎牢關一戰,事關坐擁涼、并兩州精銳的董卓,以及關東十八路諸侯聯軍的勝負,擁有鬼神不測之力的武將肯定不少。以后在戰場上廝殺,若是彼此沒有照應,很快就會隕落敵人之手。嗯……面前的名槍容易躲避,關鍵是背后投來的暗箭。聯軍大營不是鐵板一塊,山頭派系林立,可是稱得上是一盤散沙。嫉恨我等三人的道術、武力,暗中下黑手的人,肯定不會少。因此一份盟誓維系的友誼就顯得非常必要,再則我可以保證,這份盟誓會有一個期限,不會永遠地束縛住我們,兩位可以放心了罷!”
潘鳳知道自己毒發倒地后,都是眼前的葉知秋在照料,既然他存心交好,無雙上將也樂意賣個面子,當下就輕輕點頭算是同意了。
李典是自家知道自家事,盡管與葉知秋不熟,和潘鳳也沒有什么交情,不過他比誰都需要一份盟約,保證自己的后背會有人,而不是一眼望過去,盡是曹家、夏侯家的武裝家丁。
李家在山陽巨鹿也只是一個中等士紳家族,跟隨李典從戎的人不多,都是他的親戚族人,不過缺少資源培養,各項能力實在有限,還不如在偌大的關東聯軍里,伺機尋找更合適的盟友。
當李典在葉知秋和潘鳳身上感受到煉氣士的靈韻,他就知道自己必須親自找上門。所幸的是,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在李典的預料之中,唯一超出掌控的地方,就是潘鳳的斂息靜氣,隱藏影蹤的奇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