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懷中的朱紅匣子,此時重如萬鈞的泰山,根本帶不起來,就連變化成的帝江之身,都在莫名法則的影響下,逐漸地剝離出去,顯出葉知秋的身體。
葉知秋見此卻不驚反喜,毫不猶豫地施展出輕身提縱的武功,在宮室之間飛檐走壁,此時的朱紅匣子卻沒有任何反應,安靜地沉睡在懷里。
感覺著周圍景物飛快地向身后流逝,葉知秋自然是咂舌不已:“不虧是社稷重器,朝代更迭,天命轉移的象征。連我這樣與龍氣息息相關的修士,都在無形的壓制中,施展不出任何道法手段,換做是其他人估計已經動彈不得了。我的推測果然不錯,有傳國玉璽放在陣眼,我連玄門仙真都能反掌鎮壓!”
與此同時,江東之虎孫堅聽到將士匯報,發現建章宮附近有異象,心急如焚地趕到現場,結果什么都沒有發現,只有一具剛剛打撈上來沒多久的宮女尸首。
他的心里恍然若失,仿佛一件關鍵要緊的事物,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離自己而去,孫堅心里不免升起失之交臂的傷感情緒。
不過,孫堅畢竟是孫堅,很快就從打擊中恢復神智,脫離了命運的迷霧,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眉目之間露出堅毅的神情,反而變得更加冷靜。
“算了!此物既然與我無緣,就隨它去罷!”
正是因為這番話,江東之虎孫堅沒有因傳國玉璽生出異心,自家的命數鴻運自然不會削減,也不會被聯軍盟主陰謀算計弄死,得以掙脫將星隕落的厄運。
卻說葉知秋在宮中找到傳國玉璽,也是他如今時運正高,竟然在無法施展道術的時候,憑著一身過人的武功從宮中脫身。
至東門后,天鬼重明懾于社稷重器,竟然不敢顯身,葉知秋微微訝異,隨即明白過來。喘息幾次,緩緩平復心情后,葉知秋打開朱紅匣子,果然看見里面的傳國玉璽。
四寸方圓,上鐫五龍交紐;傍缺一角,以黃金鑲之。上有篆文八字:受命于天,既壽永昌。
葉知秋再次感受到壓力,幾乎連骨頭都顫栗起來,連忙合上匣子:“這就是正統的象征!社稷之重,果然不是我這個區區陰神修士可以承受。”
與此同時,若隱若現的律法神獸獬豸,仿佛從水底浮出來的龍舟,邁著沉重的腳步走近,接近葉知秋丈許時,陡然搖身一變,顯出文官相的中年人,眉目仿佛生鐵澆鑄而成,頭上帶上獬豸冠,左手按劍,每一步仿佛丈量過,精準地沒有分毫之差。
“法家一系的神靈!瞧著他的氣度,我覺得不是獄神憲章,更像是某位前賢?前朝賢人?大秦!”
文官相的中年人聽了葉知秋的話,神情微動露出訝異之色,旋即恢復過來,正色道:“某,公孫鞅!”
葉知秋一個激靈,頓時明白此人身份,振了振衣冠,不敢托大,上前雙手揖禮:“原來是商君!久仰大名,幸會幸會!”
商鞅不慌不忙地回禮,知道眼前的煉氣士實在是關鍵人物,趨前一步,放低了姿態。
“商君此來,有何見教?本道俗務纏身,沒有閑暇與君詳談。”
商鞅聽見這話,鐵面無私的臉上表情,頓時微微融化:“龍氣法禁禁制萬法,法律條文塑成的法網也在其中,盡管如今多少還有些殘余,亂世來臨之際,恐怕轉眼就成空了。為承續計,某不得不來,叨嘮一二。”
葉知秋心里暗嘆:“果然是這樣!我就知道這些法家一系的神靈,不會無的放矢,不過祂們看重我這個人,還是看重傳國玉璽,還得仔細了。”
“我是道人,本來該遁入世外,當個餐風飲露的隱士。可是,為了盡快成道,本道不但與大漢龍氣息息相關,還是保漢陣營碩果僅存的修士。惡了玄門大教不說,還與旁門左道的同行有些妨礙,如今大漢國本動搖,天下板蕩之際,不得不出來收拾殘局,京城洛陽以及附近方圓百里地界,都被我布下大陣罩住。不過是希冀亂世降臨后,能保住大漢的余氣不墜。”
商鞅輕輕點頭,顯然是知道其中細節,明白葉知秋所言非虛,想起自己立身之基,不慌不忙地伸手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