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醫藥大家?撐死了也就是個賣草藥的!什么懸壺濟世,什么救死扶傷,說地比唱地還好聽。藥店,可是暴利行當,否則怎會在幾代人手里,積攢出如此厚實的身家?”
葉知秋對此嗤之以鼻,畢竟據市井傳聞,津城白家的藥很是靈驗,得了野蠻人王公權貴的賞識,打通了王宮的渠道,雖說上下打點仔細,還是大把大把地賺錢,往家里輸送利益,如此方才有這份沉甸甸的家業。
烏蒙看出結盟不久的道友,對白家的態度很是不善,想著反正與自己無關,何必為了區區一家賣藥的商人,與葉知秋對著來呢?
何其不智!簡直就是愚蠢透頂!稍微聰明點的人都知道該怎么選擇,更別說修行幾百年,屢次逃過各種劫難的竹山教弟子。
某種程度上來說,大佬紛紛飛升靈空天界后,真是山中無老虎,猴子也稱王。烏蒙的資歷和修為,至少在旁門修士中,自認第二,就沒有幾個人敢認第一了。
不過,他的身邊是傳承上古的左道之士,論修為或許很是淺薄,可是人家的心性,狠辣的殺人手段,絕非如此人所說,僅僅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小乞兒,沒準是開了宿慧的千年老怪!
烏蒙心里暗想:“蜀山、青城的四代五代弟子,盤桓在川蜀腹心之地,持著前輩高人留下的重寶,累世經營,不知道積攢多少財富,卻秘密支持各地義軍揭竿而起,與野蠻人帝國對著干,竟然毫無影響,反而道行日益精進,恐怕是等著外功積累足夠,一起飛升上界罷。”
想到這里,烏蒙心里懊惱無比,卻敏銳地發現了一個以往自己忽視的線索:“換言之,還有飛升的可能,恐怕也是最后的機會!因此旁門左道的余孽都活躍起來,準備入世積修外功,窺視最后的一線生機。”
不得不說,竹山教弟子烏蒙的腦洞很大,或許是從盟友口中聽到部分隱情,結合自身的經歷,竟然自行腦補出接近事實真相的猜想。
葉知秋看著旁門弟子沉默著不說話,眼睛滴溜溜亂轉,表面泛起智慧的晶光,心里暗想:“這個換了不知道多少具身體的資深修士,經歷幾百年歲月,見證王朝鼎革,如今又捱到了暮氣深深的帝國黃昏。他的心里不知道藏著多少秘密,以此人的眼光,恐怕已經開始懷疑我的身份,或許已經猜出少許,接近事實真相。不可小看修士的智慧,尤其是修行幾百年的老牌旁門弟子。”
兩人翻墻進了白家大院,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東廂房,里面空無一人,顯然是白家的長子有事外出,白白便宜了兩個膽大包天之徒。
葉知秋本想直接躺下和衣而睡,不過煩人的事情拋諸腦后,身上濃郁的汗味開始發餿,就算自己聞到也皺眉,打滿補丁的叫花衫,白花花的鹽粉顆粒感十足,自沽口長途跋涉回津城,磨地皮膚都破了。
烏蒙也是若有所覺,不過他身上的味道更重,借用的身體是關外野蠻人勇士,咯吱窩里的狐臭味發散開來,難怪仲夏時節繁多的蚊蠅,周圍一只都不見,顯然也是被熏走了。
葉知秋自己想辦法解決,他逕自出了東廂房,往廚房轉了一圈,取了灶上存著的熱水,勾兌了清冷的井水,痛痛快快地沖了個澡,尤其是亂糟糟幾成雞窩的頭發,清洗地特別干凈,隨后將小乞兒的叫花衫全部脫下,撕碎成帶條狀,直接扔進灶臺進火口燒掉。
忙完了這一切,葉知秋就這樣光禿禿,直條條地了轉回東廂房,途經下人房時,察覺房門后面有動靜,正想有所反應的時候,冷不防一只白生生的嫩手伸出來,抓住葉知秋的手臂,用力往房里帶。
黑暗中,女人的喘氣有些急,嬌氣不失嫵媚:“死鬼,這么晚才來,讓奴家等地心都焦了!不信,你摸摸!”
葉知秋發現自己竟然被一介女子緊緊地摟在懷里,臉面埋進豐潤的玉桃里,鼻端聞到淡淡的幽香,心里有一萬只羊駝狂奔而過,料想這女子肯定是認錯人了。
想到自己瘦弱的身體,肯定和女子漏夜打野食的漢子截然不同,現在一時情急,或許還沒發現,相信用不了多久機會發現,到那時如何區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