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哥哥看了他一眼,“那,那就讓這么大一個王爺,在我家杵著?”
“怕什么,”梁若虛道:“你們又不是擔不起。”
這話??二哥哥又看了他一眼,用目光詢問“真不能給句實話?”梁若虛避開眼“真不敢”。
室中一靜。
二哥哥微微沉吟。
然后梁若虛道:“別想那么些,考你的科舉吧!不管怎么樣,這是正事兒!”
二哥哥笑了笑:“當然。”
他隨口問他:“他說的劉蒜頭,就是現在的吏部尚書?”
“嗯,”梁若虛也笑:“他叫劉立直,長了個蒜頭鼻子。”
二哥哥笑道:“這外號起的。”
梁若虛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:“你只要是個文官兒,官兒夠大,跟他在朝上起過沖突,他就給你起外號!王無右有一次被他拎了起來,官帽的翅子都折了,就像兔子耳朵,所以他給他取外號叫王老兔!所以王無右見了你爹,才說全身疼!!”
“我有一次被他推倒摔了,摔了個四仰八叉,然后我在他這兒的外號是梁四仰!!最氣人的就是,后來他碰上我,特意下了馬,跟我說幸虧沒給我起外號叫梁八叉,我實在好奇,就問他為什么,他說他才聽人說了,說有個很厲害的詩人叫溫八叉,要是我叫梁八叉不就混了?你說說多損?”
噗!
二哥哥差點兒沒笑死。
梁若虛道:“總之這個人,就這么個脾氣,你是他自己人,你不管干啥,都是千好萬好萬萬好,你要是外頭人,投脾氣的就好,不投脾氣的,他才不給你好臉。”
二哥哥笑著點了點頭。
兩人又說了會兒才出來,林娘子看了看兒子的臉色:“怎么樣,累不累?要不要睡會兒?”
“不用,不累,”二哥哥道:“元大哥一直照應著我,我一點都沒累著。”
林娘子道:“見著那個陳本善了嗎?”
“見了,”二哥哥收了收笑:“宴上的時候,他當著眾人過來向我道歉,一邊還哭著,說什么教子無方,以至于害了我爹……”
林娘子一皺眉:“什么??”
二哥哥低聲道:“阿娘別生氣,我把他罵回去了。”
陳本善故意當著眾人的面,過來道歉,就是想著年輕人面皮薄,不敢當眾做什么。
是的,二哥哥確實是個玲瓏的人,但在這件事情上除外!
一場沖突,唐青山沒了二十年的家業,沒了半條命!
最惡心的就是,他們已經占盡上風,又明知道罪魁禍首不是唐青山,那個陳二少居然還要來龍門縣來找補,妄想害人性命,這簡直都不是一個惡字能解釋的了。
當然了,如果他現在仍舊無可依仗,他可能仍舊只能低頭認下這個憋屈,韜光養晦。
可現在,他是相爺的親傳弟子,兩試案首,他終于可以抬頭挺胸,跟仇人說一聲,定當圖報!!!
于是,陳本善好一番唱念作打,二哥哥只道:“陳大人言重了,家父的事情,小子不甚清楚,若令公子當真有錯,去龍門縣也是誠心致歉,那想必上天自知,陳大人不必憂心,一切皆有定數的。”
這話,簡直嘲諷拉滿。
你說你兒子干的事兒你不清楚?
這么巧,我爹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呢!
你說你兒子上龍門縣是要道歉?
嘿,上天好像不這么覺得呢!!都地動了你心里沒數?
一切都有定數,你就別嘰歪了,嘰歪也沒用,閻王叫你三更死,誰敢留人到五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