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惡魔,無所畏懼。
森冷的風刮起,王愷踩在枯枝敗葉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在他的身后,惡魔的影子亦步亦趨。
而他的大半邊身子,也開始覆蓋起了那神猙獰的甲胄。
時隔五年,惡魔之鎧仿佛遇到了瓶頸,覆蓋范圍增長的速度很小,但由于王愷力量的增強,持續時間已經遠勝往昔。
從現在開始,雖然還沒遇見敵人,但他就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。
……
西方世界出了梅林這位幾百年難見的大魔法師,號稱古往今來,最接近神靈地位的人;東方世界也有與之比肩的兩大宗師:開創了稷下學院的夫子與一手導演了封神之戰的姜子牙。
若要問東方大陸的人最崇敬誰,毫無疑問,就連剛讀書的黃口孺子都會屈起大拇指,念叨一句:“當然是夫子”。
天不生夫子,萬古如長夜,這是世間讀書人對他的贊譽。
可夫子他老人家是向來都不承認的,當然,那個與夫子爭了不知多少年,一手導演了大商朝的覆滅,翻手為云,覆手為雨的姜尚也是絕對不會承認的;據說兩位從很久以前就決裂了。
道不同不相為謀,因為信念不和從而分道揚鑣,是理所應當的事情。
李白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研究夫子的著作了,只是夫子的學問雖然令人高山仰止,但他總覺得還差點什么……不是夫子的學問差了,而是碎葉的藏書太少,人們的見識也太少,他想要知道更多,想要親身領略夫子著作的字里行間,所展現出的那種胸懷。
所以他收拾好行囊,打算要去這盛世長安,去求索。
長安是東方大陸最大的城市,由稷下的三位賢者中的墨子帶領門徒親手修建而成,這里融匯了天下四方,各種各樣的知識……其實親自走一趟稷下是最好的選擇,可邊地仍不太平,此去稷下何止十萬八千里,一路游歷下去,沒個三五年怕是再難回到碎葉。
“據說當年,夫子也是一位劍道高手。”
李白這樣想著,心中倒是起了一絲爭勝之心——我李太白他日也要天下人都贊上一句:“天不生太白,萬古如長夜”……最起碼也要是“天不生我李太白,劍道萬古如長夜”。
提筆寫下贈予好友蘇烈的書信。
蘇烈四年前趕赴長安,考中了天寶五年開設的武舉,在校場上一連擊敗十二名對手,連今圣都對他贊譽有加,若非出身不好,此時怕是早就做上一折沖都尉了……大唐雖然開設科舉,但也就進士科最受重視,當今宰輔大多都有進士出身,明經科都已不值一提,武舉科的地位更是無法望其項背。
此時的蘇烈,正在碎葉鎮守使杜懷寶的麾下研習軍法,還不過一介小將,但也能看出杜鎮守對他青睞有加,高升之日不遠矣。
只是杜鎮守治軍嚴格,每旬僅有一次休沐,所以他這次心血來潮出發長安,怕是趕不上再和蘇烈見上一面了,喝上一壺青梅酒了。
心中有些悵然,但轉念又想起了前不久,那位名叫花木蘭的女人進了大營,好像正好做了蘇烈的頂頭上司。
他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了一絲笑意,也不知道自己這位好友要吃多少虧,那天見到這位巾幗,自己可是領略了一番絲毫不遜于自己的凌厲劍術啊!
天下女子,能有此人風采者,該是寥寥。
收好行囊,佩妥長劍,少年人推開門,便是浩瀚江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