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月1500,公司每個月扣200塊,發1300.
然后每一季度,也就是三個月,一次性把這600塊連帶1500的工資發給你。
我當時就炸了,連帶著另外兩個員工,一起提出辭職。
老板沒說什么,只說你們先回去想想。
然后晚上,她給我打了電話,說我是不是確定不來了。
我說是。
于是她就發了個朋友圈,罵我們是白眼狼。
從這兒辭職之后,我干嘛了呢?
我去了SZ。
找了個拍攝婚禮MV的工作,一個月一萬二,什么全扣完,到手8900塊。
但是房租是幾平米跟人合租的老式小單間,距離上班的地方快兩個小時的車程。
一個月房租2500,不算水電物業網費。
在大城市,我沒有朋友,也抗拒找朋友。
本地人一個月4000到6000的大有人在,但人家活的瀟灑。
我不行,我要先活著。
于是我沒有參加任何一次聚會,下班就回出租房里。
當然,人家本地人也不愛帶你玩兒。
而且婚慶真的很累很累。
酒店布置場景,必須晚上十點后才允許布置。
一般都是布置到凌晨三四點。
然后不能休息,要趕去新郎或者新娘家拍攝。
一直跟車接親,拍攝現場。
下午一點多,收拾設備、架子燈光之類的。
回公司,開總結會。
下午三四點,可以回家睡覺了。第二天早上正常上班,剪輯片子。
沒有休息日。
干了小半年吧,到15年后半年,發生一件事。
這家公司老板的另一家公司破產了,他資金鏈斷裂,于是他想了個騷操作。
給我們開了一份第三方公司的假合同,然后拉著我們去銀行辦理大學生無息貸款。
雖然他說沒事,但我當時看出不對,因為貸款人是我個人,而貸款金額是四十萬,還款期限是一年內。
我拒絕了。
拒絕的當天下午,經理把我們幾個拒絕的人挨個喊進了辦公室,說:
“你們跟公司理念不合,大家沒法一起走下去了,你們走吧。”
于是我辭職離開了這個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局外人一樣的城市。
這里燈火輝煌,燈紅酒綠。
但它不屬于我。
回到家,我找了份新的工作。
一家名叫“跟誰學”的公司,老板是以前新東方的執行總裁陳總。
度娘上就有這家公司的介紹。
我是洛城分公司的職員,我的工作內容,就是給在平臺注冊的老師以及教育機構做包裝,比如照片和視頻之類的。
一個月工資2500,扣掉五險,到手2048.
早9晚11,單休。
其實我的活往往下午4點就做完了,但不能走。
因為晚上8點公司要開全國分公司視頻會議。
結束之后,分公司開復盤會議,這時候,基本就到了晚上11點朝后。
天天如此。
形式主義,不外如是。
這時候我少有的樂趣,就是看著公司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,然后給剛畢業的她們分享一下我混社會的一些經驗,希望她們能夠避免我走過的路。
還有一個樂趣,就是見以前的老師。
以前上學的時候,教導主任天天追著我想記我的過讓我滾蛋,但我雖然學習不好,卻不是什么壞學生。
所以他沒抓到機會。
而有一次,我們去給我那個初中拍視頻。
他已經是副校長了,給我遞煙,張老師長張老師短的喊我。
他沒認出我來,我自己心里偷著樂。
是的,我現在已經是“張老師”了,雖然只是一個月2000塊的“張老師”。
不過我也在這個公司學到了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