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怎么了?我分明,不該有情緒。
怎么,失控了。
白拓荒唐不是一日兩日了,自己又何必因為一兩句無稽之談而當眾動怒。
她當時只是感覺白拓的語氣很熟悉,那種不屑,那種輕佻,讓她莫名地感覺心慌,感覺煩躁。
百朝手執血靈珠,那里面的是她和玄櫻的氣息,本是相融在一起,可她卻覺得那么疏離。
真的有人會信任自己到這種地步嗎,這是一種幼稚,還是,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情?
百朝試著去感受血靈珠,是冷的,沒有一絲溫度。
那人心,終究也是冷的嗎?
一瞬間,她有些羨慕玄櫻可以將自己的信任托付給他人,而自己連接受的勇氣都沒有。
真是可笑。
“百朝姑娘。”
身后傳來了羽生的聲音,百朝一轉頭,疲憊的眼神一下子撞上了羽生溫柔的雙眸,那一刻,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。
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,她又不愿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。
“百朝姑娘,”我知道你此時心煩意亂,但是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你。”
“剛剛是我失禮了,你沒必要自責”
本來就和羽生沒有關系,此刻他來,應該不過是再解釋一遍剛剛的事,讓她不要生氣。
可自己為什么生氣自己都不知道,要是他再說一遍,只不過是增加自己的負擔罷了。
“不是,我要和你說的是玄櫻。”
“玄櫻?”
“玄櫻想要我轉告你‘她愿意做你的靈獸。’”
“為何要專門告訴我這件事。”
既然血契已經結成,玄櫻愿意不愿意又有什么區別呢?就算以后反悔,怕是也來不及了吧。
“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,靈獸一生只能侍奉一主,我告訴過她,若是成為了靈獸,便要承擔起責任,我也告訴過她,成為靈獸的困難。”
“但是,她還是愿意做你的靈獸,這是出于真心的。”
“她終究是孩子,容易將真心錯付,若是我以后讓她做一些上傷害自己的事,到了那時候,她怕是要后悔吧。”
真心又如何,能撐多久,到底是一場空罷了。
“那我和姑娘打個賭如何?”羽生向百朝走進了一步。
“你要賭什么?”
“我賭玄櫻的選擇是正確的。我賭你會慢慢打開心結,相信玄櫻。”
還有相信你自己,羽生沒有說下去。他感受到玄櫻對感情的抗拒,同時還有自己不愿意承認的渴望。這種矛盾的情緒,自己也曾經歷過。
但有人將他從黑暗拉了回來,他才會懂得希望與愛的美好。
此刻,百朝就像那個時候的他,因為害怕,所以抗拒。卻也因為抗拒,最后,只能獨自舔傷,追悔莫及。
“我為何要和你打賭?”
“你怕了?”
羽生一步步接近百朝,百朝眼中滿是驚慌,根本不敢直視羽生的眼睛。
她步步后退,卻早已沒了退路。
為什么一定要讓自己相信?這世間的情大多虛偽至極,他要讓自己相信什么?
人心如此,既然他步步相逼,那賭又如何?
“你停下,我和你賭,若是你輸了,該當如何?”
“若是我輸了,姑娘你便可以從此無任何牽掛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會解開你們的血契。”
“血契能夠解開?”
百朝有些意外,卻同時閃過一絲失落。
“自然。”
“那需要什么方法?”
“等我輸了,姑娘自然知曉。”
你不會贏的,若是看到了光,又曾怎能重新適應黑暗?
“好,我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