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!咚!”一大早,隔壁傳來嘈雜的聲音,我起床走出門,客廳里一位老阿媽一邊念經一邊擦拭屋子,我喜歡聽誦經的聲音,每次聽到就特別平靜,一位年輕的女子背著一個嬰兒,在拖地,拖把撞擊木質墻角,發出了“咚咚咚!”的聲音。
我一看表,才早上六點,很久很久我都沒有這樣早起過了。
民宿的男主人曲批多吉招呼我在火爐旁坐下,他在擦拭鋼爐準備炒菜,他的普通話不好,但是能聽懂也會說四川話,一種帶著藏族腔調的四川話。
一大早吃炒菜,我也是沒見過,但是番茄炒蛋端上桌的時候,和著米飯,雖然在早上吃,但是也并沒有那么突兀,還挺香。
他為我的杯子倒滿酥油茶,酥油茶一大早就制作好一大壺,裝在茶壺內,放在鋼爐上讓它一直保持著溫熱,這樣客人一來,便有暖暖的茶喝。
這個村子很不一樣,村子里的人即便是和附近鎮上的,打扮都不太相同,他們衣著更近傳統,男人們全都留著長發,穿著藏裝。
我想是因為,這里離最近的鎮,也要翻過一座大山才能到達,他們偏遠閉塞,正因為路途遙遠,才得以保存了最近傳統的生活方式。
曲批來了,他批著他的長卷發,脫下灰色的藏裝,拍著上面的雪花說:“阿秋秋!今天好冷啊!下雪了!”我有些擔心天氣不好沒辦法出去玩,就問他:“那還能去玩嗎?”“可以可以!我們去一個近一點的地方!”“我們去瀑布吧!”他說。
是什么瀑布我在網上的游記中并沒有查到過,他也說不清楚,按照他的說法,很近,瀑布那邊有一個溫泉,是藥!要是生病的話,就可以去那個溫泉,泡著,腰啊腿啊就都好了!這些東西我倒是挺感興趣的。
我們出發路過村子里一個兩層小樓的時候,在一家小賣部停下,這是村子里唯一的“商業綜合體”,有小賣部,有民宿。曲批買了一些自熱米飯,這時候一早上都沒見到的更登出現了,他用藏語問曲批,我猜意思是:“你們去哪?”回答大概是:“祖那!”是那個溫泉所在的地名。
我們裝著干糧繼續往前開,拐彎的時候,更登騎著摩托車停在前面,好像在等我們,他們用藏語交談,談著談著,曲批說:“他也一起去!”我說:“好啊!”接下來的是沒想到的,更登下車,躍身騎在了我后面,我說:“這能行嗎?有點擠”,他說:“沒關系!你放心,我們放牛的時候經常這樣三個人一車!”。
奧利奧你們吃過吧?我們就像夾心餅干一樣,我夾在中間擠著,這個騎車方法我很想笑,又覺得很接地氣,就這樣出發了。
祖那的溫泉是摩托車到不了的地方,摩托停在一片草原,我們需要爬山,據說20分鐘。曲批不愛說話,更登是一個更加活潑的小伙子,一路上給我介紹:“你看!這里是我們的熊熊森林!”“你看那是光頭強的房子!”“我們的森林是光頭強住的地方!”他一直說著動畫片里面的內容,他很自豪,因為他的家鄉長得和動畫片里一樣,我問:“你這么大了還喜歡看動畫片?”他說:“學漢語啊,這樣就可以說普通話。”雖然我能聽懂他的普通話,但是他說的時候,并沒有很順暢,磕磕絆絆,很多聽不懂的地方,需要自己去分析。
路上,我們路過一個石頭的圍墻,里面有一個山洞,他們扭扭捏捏叫我小聲一點:“不要去打擾,這是村子里的活佛住的地方,他在里面修行。”這是一個真的是山洞,為了不打擾我們并沒有靠近,繞著旁邊走了。
他們帶我去了另一個山洞,是很多年以前的修行的地方,現在里面沒人,他們說可以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樣的。
我進去山洞內,有些低矮,有兩個房間,外面的房間用來打坐,里面一間需要下一個樓梯,有一個石頭砌的臺子上面放著幾塊木板,他們介紹說這是“船”我說:“什么船?”“僧人修行的時候睡覺的“船”。”更登的普通話真的不太好,我恍然大悟:“哦……床~,睡覺的,是嗎?”是的,我們都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