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伙們跳鍋莊到深夜,我累得在旁邊沙發上閉上眼睛躺著,忽然音樂聲巨響,把我嚇一跳,我睜開眼睛查看到底什么情況,玩瘋的小伙伴們把半人高的音響搬過來對著我,想把我震起來,不許睡覺。我一看表,半夜三點了!
我問他們,你們半夜這樣吵,鄰居不會投訴嗎?其中一個很活波的叫澤仁降措的小伙回答:“不會投訴的,這個時間,他們已經睡得像豬一樣了!”康巴漢子的幽默,有時候能把睡意都笑醒。
我又醒了,跟隨他們走進圓圈中間,開始學著跳鍋莊,大家都開始參與進來,氣氛極佳。“氣氛小組”的澤仁降措開始喊著口令教大家:“一二三轉圈,一二三跺腳......”我小時候還是學過幾年舞蹈基本功的,但是藝術,真的是學不出來的,靠著99%天賦,1%的運氣。
跳了好幾首歌,我還沒有找到規律,澤仁降措嘖嘖的用蹩腳的漢語說:“怎么那么笨!”,我笑了,這得有多著急,才能憋出這幾個字。藏族俗語說“藏族人會說話就會唱歌,會走路就會跳舞”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,這得是從小耳濡目染而來。
一直這樣跳舞、游戲到早上五點,我真的熬不住了,又躺在了沙發上。這時候村長終于發話:“我們結束吧!下班了!”小伙們似乎還沒盡興,有些不舍,但是我眼皮已經站不起來了,還好我就被安排睡在這個客廳的長條沙發中的一格,我可能是第一次,倒頭就睡!
起床的時候,四周一個人也沒有,大家都去哪了?我起身出門,一看時間,已經是下午兩點了。站在院子里,準備打電話,卻沒有信號。遠處傳來歡呼聲和馬蹄聲,我此時想把耳朵貼在地上聽一聽,因為電視劇里不都這樣演的嗎?馬蹄聲是在地上聽方向和遠近的。
我往人聲方向走去,好像村子里的人都在那里,村子旁邊的一個大草坪上,大家身著藏裝盛裝出席,好像是一個賽馬活動,很多人排成一排,一群康巴漢子騎著馬從遠方跑來,是的這肯定是賽馬比賽了。
我在成都也有學習馬術,對賽馬很感興趣,當他們騎馬過來的時候,我發現是速度賽,而這樣子騎馬,我是第一次見,他們全部沒有馬鞍,身體往后傾倒著,像躺著一樣飛馳過來,然后向一個山坡上跑去,這又是山地賽?我有些混亂,但是熱情的“geihihi!”的呼喊聲把我感染了,氣氛熱鬧,這是一個我沒見過的賽馬比賽,我甚至在電視上也沒看見過的類型,很有特色,開心的氣氛互相傳染,我也學著叫起來“geihihi!”
第一輪賽過,我在附近看到更登和曲批,曲批身著黑色藏袍紅色腰帶,牽著一匹棕色的駿馬,我問他,你也要比賽嗎?他說這是村子上今年最后一次比賽,冬天馬都比較胖,這次比賽為了篩選每年藏歷新年一年一度的巡游活動的人選,話音未落,他牽著馬急急忙忙的走了,最后一輪比賽要開始了。
我找到Irce和昨晚的朋友們的位置一起坐下,陽光非常炙熱,曬得我睜不開眼睛,我正想說是不是坐錯了方向,比賽在“geihihi”的歡呼聲中開始了,一群人騎著馬從遠處跑來,此時我看到一匹高大的灰色駿馬從眼前飛馳而過,馬背上的少年穿著橘色襯衫和灰色藏裝,黑色防曬口罩蒙面,即便是這樣,我也能認出就是那位神山下的少年,因為在此刻,我看不見其他的人和馬,他們模糊得就像背景一樣的存在。
終點在一個山上,我們遠遠的看著,似乎寺廟里的喇嘛們給他們頒發了獎項,我們探討著誰會是第一,這時候獲獎的人走到山下,全部起身上馬,舉著彩旗和獎狀朝人群中奔跑而來,展示著自己的勝利,氣氛極佳,儀式感被拉滿,這是我們山下少有的生活場景,這隨時融入在生活中的體育競賽場面。
這時候前面傳來呼聲,“白瑪擇仁!”“白瑪擇仁!”“第一名是“白瑪擇仁!””騎著灰色駿馬的“神山少年”走在最前面,有人牽著馬,一邊往前走著,一邊吶喊著告訴大家,少年舉著自己的獎牌高過頭頂,馬兒脖子上套著著紅色哈達,牽馬的人在人群最多處停下來,少年為自己呼喊著,很是開心,馬兒在原地轉著圈,像給大家展示一樣。
牽著馬的人高喊:“賽馬王子——白瑪擇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