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木橋的前面,小馬們停在路邊,接下來的路,就沒有平整的了,我們需要翻過這一座山再下山才能到達。路我沒有走過,但是無比的熟悉。
一路翻山越嶺,平措和麗麗子在前牽著馬,我們一路在后面走著,總覺得時間和空氣都好緩慢而凝結。森林之中,時而傳來的呼嘯的風聲,叫與鳥叫讓這片森林顯得陰郁,恐怖。
穿過森林,山的另一邊是草原,我們站在山頂上,格聶雪山的腳下,已經到達了另一邊,則把村的地界,一潭湖水出現在眼前,小導游平措開始介紹:“這是則巴之眼,和我們格聶之眼呼應,形成了格聶神山的雙眼,這邊是左眼,格聶之眼是右眼。”“從天上看,也許是一個人臉也說不定呢!”我突發奇想。
則巴之眼的水特別清澈,馬兒在此休息喝水,吃了一些草,他們騎著馬在水岸邊踩著水跑圈,馬蹄濺起水花,好像每一朵都那么簡單又快樂。
我表示也想騎上小馬跑一下,白瑪牽來了自己的馬,扶我上馬,他在前面牽著,慢慢的圍繞著則巴之眼走著,風吹著我的頭發,他的頭發,馬的頭發,畫面溫暖又治愈,好想就這樣一直走。
這時候天空陰下來,打了一個雷,他說:“龍在說:要下雪了!”他牽著馬往山下走去,腳步開始加快,拉姆麗麗子和平措也在后面急跑起來,一瞬間,天色暗淡,下起了冰雨,就是小小的冰團。
我坐在馬上,雨越下越大,雷聲也越來越大,“不行了,必須快走,上馬!”他喊著平措帶著麗麗子上馬,他也躍身騎在了我身后,我們駕著馬在冰雨中狂奔,冰雹隨著風打在我的臉上,又冰又刺痛,眼睛都睜不開,雷聲滾滾,追著我們而來,他交給我一句咒語,好像是一句經文,叫我念,不然會被雷劈到。
我說:“萬一被雷劈到怎么辦?”他說:“沒關系,那我們就一起死了吧!”我被逗笑了,冰雹越下越大飄進了嘴里,我閉上嘴,心里默念著他交給我的“咒語”。
我不想死。
眼前的山和路在一片暴雨中變得非常朦朧,馬兒在起伏的草原上奔跑著。
遠處有一點亮光,幾處房屋,是營地,我們到了!這個在黑暗和暴雨籠罩下的則巴村的營地,一對人馬拿著長刀過來,攔下我們,他舉起使臣的權杖,和族長給的書簡,對方見狀,牽住了馬,扶著我們下馬,把我們帶回了帳篷。
一個很大的黑帳篷里,中間一個泥土做的灶臺,升著篝火,我們站在旁邊,中間的他們遞上書簡的,應該是族長,我的父親?我看起來不認識,但是整個環境又非常的熟悉。
看過書簡,族長與旁人悄悄私語,不一會,對方的俘虜被帶出來,丁真嘎瓦和他的弟弟已經家人,他們手被捆在身后,面色蒼白,看上去很虛弱,交接過后,白瑪解開嘎瓦和家人們手上的繩子,他們被帶到一個小帳篷里,等待風雪過后,便要啟程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