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聞,當初神犼禍亂紫曦宮后,彼時的我中了很沉的犼毒,早已昏厥命在垂危。
是以起死回生之法,乃是要在誅殺神犼前,取來神犼活的心頭血,方才能炮制了解毒的回生丹。
據花茉兒事后回憶,當初就連三十三重天的太上李老君,也不敢貿然刳開神犼的胸膛,法術低微者更是近不得身。
看來還是我這人人緣不佳,沒幾個人覺得為我而值得去冒這一回險罷。
正在你我推搡之際,趁亂趕來的傲辛知曉后,二話不說,提劍就與這上古神犼近身周旋,因此險些喪了命,這才得到神犼之心。
好在父君在第一時間論功行賞一番,可我不傻,似那等險些喪命才換來的微薄功勛,絕對是懷有一片赤誠的。
令人倍感差異的是,倘或那個人舍生救我與危難之人,那怕是桑棋或顏華,這番恩情我誠然是吃不消的。
當得知乃是傲辛時,我卻提不起絲毫感佩之意,甚至一直都沒與他道過謝。
昊天四千七百年,乙亥月庚申日,乃是我十七歲生辰。
雖說九重天上一日甚是枯燥漫長,可凡間卻是歷了一年,如此算來我也有不下幾千歲的庚華,可貌似在印象里反到也沒有誰,會把生辰當做盛大的隆典來作。
略略掐指一算這還余日尚足,可紫曦宮早早的便是張燈結彩好不繁華。因我說:“區區一個生辰,何故這般大費周章“”?”
桑棋聽了陰沉著臉說:“你當我愿意熱臉貼你冷屁股嗎?誠然是你那新仙嫂要討好你哩!”
正說時,母后也差來天宮的仙嬤嬤,只見她呈上一件珠翠琳瑯的朱紅嫁衣,說是生辰賀禮。
那嬤嬤又絮絮叨叨的將那上面每件珠寶翠玉一一闡明,有曰洪荒瑰寶,有曰東皇遺寶,有曰九天珍寶,總之眼花耳亂,霎時便忘記的一干二凈。
桑棋卻是眼巴巴的看的垂涎三尺,須臾吞著口水:“怪道人常說養閨女是個賠錢買賣,果不是虛言吶,今日母后賠了嫁妝,日后父君在賠上至尊之位,我若將來有了閨女,不把他人家底詐個精光,決然誓不罷休!”
那嬤嬤聽了咯咯直笑,說道:“殿下這會子真會說頑話,一件珍藏的嫁衣有那么隆重嗎?”
桑棋說:“真真婦人之見!知父莫過兒,我這太歲妹妹過不了幾年,就該改口叫天后娘娘了!”
我白他一眼說:“你這廝怎么將話反過來說?若是實在嫉妒,這身紅艷艷的花裙送你穿,何如?”說著就將裙子推給他。
桑棋瞟我一眼啐道:“呸!當我是稀罕你一件破裙子?我成什么人了?”頓了頓又道:“還是等你完婚后,著實要將這些財寶一并偷偷給送到正阿宮來,免得我桑棋擔了個貪財的口舌。”
次日,宮中跑腿的小仙娥又抱來一疊厚厚的請貼,請我注名好去散貼。
那請帖是紫檀木制成,有股幽香,聽聞極為珍貴,不過要追溯起來,說了慚愧,卻只是桑棋大婚時剩下底子貨。
現如今這些九重天上的一眾神仙,偷空閑暇時老愛琢磨些文縐縐繁瑣瑣文雅事。
于是乎我廂也不得不學著當初桑棋群邀眾仙的樣子,一板一眼的在請帖上一一注名,落的乃是‘紫曦宮誠邀’之款,但凡有些耳熟名識的少公小君皆不拉下,要鬧騰,就鬧騰的大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