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語未了,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眾矢顏華,只見他那臉色登時煞白煞白,如吃蒼蠅一般卡喉難話,眼看就要噎不住了。
我舉著樽品著栗子,眼巴巴的等看桑棋的好戲。
須臾,只見顏華從身上摸來收去,少傾便摯出一個烏木匣,遞了過來說:“區區玩意,怎能與我神威大元帥比?請妭妹哂納。”
雖然又讓我氣餒,出于素日教養,我扣開一看,差點駭的脫手,里面乃是一只又黑又胖揚著一對獠牙的蟋蟀。
見眾人都在瞧我,我不敢直視,便說:“好威武的斗蟲,這大元帥甚合我意,神君割愛,桑妭笑納了。”
我雖然不通曉斗蟋蟀之道,可那顏華所驅使的蟋蟀之惡名卻是如雷貫耳,乃是與主人齊名的受罵貨。
縱然也曉得顏華只是情急之下才將那小寶貝贈送與我,可對我來說,那丑東西除了嫌棄,便是惡心。
然而再坐的眾仙僚大多都有想通癖好,大抵是過于閑悶罷。有竊喜的,有嘆息的,也有貪婪的望著的。
這時那桑棋非要趁機見識見識那大元帥的厲害,一番舉薦后一只同樣肥胖的蟋蟀就被請了上來,意圖斗上一斗。
遂開了賭局,氣氛登時就喧鬧起來,就有人提議,說是文斗不如武斗激烈有趣,要請我這主人家定奪。
我便問道:“何為文斗,何為武斗?”
有說:“所謂文斗需有人拿著竹蔑看著,提防弄出死傷來,武斗簡單,放開來咬,未死的算贏!”
我說:“此物既是神君鐘愛,還是神君決擇吧。”
顏華瞥了一眼桑棋乃說:“恐你竹蔑嵌針,使賴,武斗罷。”
眾人依言,須臾便拉開陣勢。片刻間可謂人聲鼎沸,俱是慷慨激昂,斗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。
我瞧那些一個個仙君公子個個急不可耐,委實有些納悶,兩個爬蟲斗架有那么多趣味嗎?
激戰正酣時,那顏華忽然指著,驅使相斗蟋蟀的仁兄大嚷:“使詐!使詐!你準是給它喂食丹藥,這回不算,再來,再來!”
桑棋應話道:“這大元帥的腿已被咬斷一支,如若在斗恐有欺人之嫌,贏了也勝之不武,作罷作罷。”
顏華聽了那里肯依,又嚷:“一幫蠢貨!把你那只蟋蟀的腿也擰下一支不就公平了!”
正覺得無趣時,忽有守衛來報,說是有個人持拿假的請帖前來赴宴,幾次三番也趕不走,請我裁度。
我當即心中大喜,連忙就把他宣了進來,眾人亦是散了句回座靜候。
須臾傲辛穿一身月白服,頭束黑錦絲帶,一手提溜陶甕一手搖著山水扇,大搖大擺的就趨步走來。
見他穿著雖是儉樸,與再坐的錦衣華服有些格格不入。然他相貌不俗,加之風度翩翩,早有幾個含情脈脈的小仙子失神亂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