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遭瘟的傲辛竟是笑而不語,在也不說什么,任憑我揭他十八輩祖宗的短兒,他充耳不聞只顧垂頭在簋中擷蝦仁,早已扒了一堆紅蝦殼,趁我一個不留神,使了聲東擊西之計,登時就被他塞進嘴里一尾蝦仁肉。
這可教我怒不可遏,當場就想動起粗來,方一揮手,咿呀呀!何物這般味道鮮美?如此有嚼頭,莫非這,這...這這是靈蝦尸身的滋味嗎?
登時一股鮮香沁魂,在瞟傲辛一眼,然然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瞧著我憋著笑,及時就將掇持干凈的蝦仁整簋于我推來:“吃完再打,有勁!”
我這就納氣凝神,難以遏制口中的涎水腹中的饞蟲,須臾將魚蝦肉蚌一一海納了一遍。
才發現世間美味真實幾何,再也不嗔怪傲辛的唐突之舉。
少頃,吹了大大飽嗝,才悠悠然懺悔道:“阿彌陀佛!報仇須找債頭人,常言道:‘無有買賣就無有傷害’,冤有頭債有主,日后萬萬莫尋本神女來。”
傲辛聽言,登時在我腦門上敲了一記:“我在賞你個痱子吃!貪嘴就罷了還敢混說!再說,等受用完,大不了不給錢,又那里來的買賣?堪堪關我屁事?”
我自知此番理虧,只得干干一笑后悶起頭來吃茶。
悠悠然又想在看摟子戲,倒不是還為方才那出兒子害老子的找罵戲,堪是想起早之前陸吾神曾經給我嘮過的一斷評書戲。
及時就抬頭問道:“此處樓戲中,可有《湘甄記》瞧?”
傲辛皺眉道:“《湘甄記》?就那種賣慘賣哭的俗掉牙你也愛看?”
說著,一邊將我吃剩的蝦壤拈在指尖,這就用蝦壤來拭我嘴角遺留的醬汁,原以為他又要喂我來吃,殊不想,我睽睽矚視之下,他一口吞入腹中。
一時煞的我雙臉炙熱,干瞪眼也沒轍,總不能給他摳出來罷?
接下來的那遭更是跌破我的認知,當聽見有人填寫完戲牌,小廝正拿去遞呈上時,只見傲辛不徐不疾的摘來一片戲牌,頭也不抬頭問:“要聽第幾回?”
我如實告他:“十七回罷。”
傲辛聞說,及時就在落款處填上‘湘甄記十七回’幾個小篆,寫畢,就將戲牌攥在手心,等你小廝路經此處。
原以為傲辛將貢上銀兩,一并將戲牌報于那跑場小廝,竟不想,當那小廝途經身旁時,傲辛君突然踢他黑腳絆子,趁那小廝跌倒爬起之際,一霎時就將他人填完的戲牌掉了包。
我圓眼睜睜的瞧著眼前卑鄙一幕,那傲辛見了反笑我:“此間計叫‘貍貓換太子’,你不懂!翻戲牌子要錢,聽戲不要錢!”
聽說后我淡淡稱頌道:“你身為四海之蛟龍,難得有把持營生家務的忖度,當喜當賀大可直說,我又不笑你牙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