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后來甄哥兒的鬼魂在府中游走,日棲青山夜踏清風,總算到了能夠再度相見時,堪堪又扣我心弦一回,只見徐徐落了帷幔,地十七回這就演完了。
我意猶未盡,傲辛及時就用手指替我拭淚。
因為我從小到大素來是干哭,還不曾知曉淚水的滋味,身上也素來不攜手帕這種多余的累贅。偏偏這會子眼淚愕然來襲,回過神時方才說了幾句疑惱話。
傲辛聽了款聲說道:“眼淚是心靈喧囂,但凡靈巧通達之人都會落淚,你不過因之前炙疾耗盡質水,乃是無淚可落。不過《湘甄記》這就老掉牙的書戲,千遍一律乃糜街爛巷之最,你怎能拘拘俗套不能自拔?你瞧,旁人都鼾聲如雷哩!”
經他這么一嘲,我抬眼掃了一周,果見有不少人歪的歪趴的趴,堪然夢倒一片,不禁失口喃喃:“真真是我不識風趣?”
傲辛笑道:“想來也不怨你,你久居無塵圣境,焉能裁度塵世間的顏紅墨酸世事無常?饒此一說在不足自罕矣!”
我思來想去,貌似有些道理,這就想與傲辛探討探討在他口中所謂的俗套書戲,卻愕然聽見身后吵嚷起來。
略略頃耳,登時又教我的心懸了又懸!
原來,那嚷嚷之人不是別人,正是被傲辛掉包戲牌的那位食客仁兄,我委的想替他抱打不平,明明是幾個粗狂須眉,堪堪被我害的破財聽了一出爛街俗戲,你道惱人不惱人?
正忖時,遙見幾個小廝咄咄而來,那傲辛君這就將我拉起:“夜沉風涼曲盡人散也該散場了!你且在門外候著,仔細路滑可別跌著。”
我點點頭唔了一聲,驀然又想起一事這就問他:“你不是說還要吃長歲面嗎?真真不想教我活過百歲?”
傲辛亦是唔了一聲,忙忙笑道:“此間坑人,過會子我帶你到街市上吃,那里童叟無欺還贈一枚大鵝蛋吶!”
我見他揮手甚急說道的亦是懇切,這就點點頭抬身往樓外走去。
展眼到了醉紅樓外,這才方駐足小歇,還沒來得及瞧一瞧邊隅街境,那傲辛就形色從容腳步帶風的趕了過了。
及時又握住我的手,還沒來的幾言語,只見身后登時闖出一彪兇煞,個個持棒握槌。
霎時就聽人罵嚷:“就是那兩個白吃鬼!小白臉一棍打死,小蹄子擄來給客人陪酒賣笑,以償飯錢!給我打!”
聞說,我這就轉身問那傲辛:“他說的小蹄子,可是再說本殿下?”
傲辛干干笑道:“廢話到聽的清切,還不快跑!”說著,一把拽著我就往人群中擠跑了進去。
那彪惡煞想必也是抓捕逃賬的慣將,也不知追了我們多少個街道,穿街過巷鉆門過堪,耐煩的很,橫豎沒把他們給瞥下。
偏偏此處處于鬧市,有法度不允施法捏決,既爬不得云又馭不的風,不然招來天將插手就更糟了,只能一路狂奔一時累的氣喘吁吁,雙腳都快不聽使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