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行的幾位星君有勸有維的,不一時便行至轅門下。
說來也巧,那幾人非但沒有招來祥云各反行宮,反倒教身后的小童置辦桌盞爐灶,竟然光明正大的于我六哥的轅門口上烹起茶來。
須臾一盞茶畢,水德星君朝天拱拱手道:“陛下與神君難得謀和,以老朽愚見,事到如今先前詔安之諾,守則為德不顧則為本,不若即刻動手,聯手將那龍家父子擒拿,而后往神虛中一丟,死也好活也罷,將來也不消什么商議了。”
一語未了,那文曲星君起哄直嚷:“秒極妙極,事不宜遲,那就有勞水德仁兄施展神通,待拿下九殿下與那王公匹夫,我等好下手擒那幾條泥鰍也!”
水德星君訕笑道:“賢弟此言差矣!就算愚兄我道法精湛,可雙拳焉敵四手?假若反被他們所擒,弄巧成拙,傳出去豈不教人笑話?”
悶了半盞茶頓了少頃,水德星君遂又朝著武曲星君拱起手來:“話又說回,這龍家返還凡間一事,本與我等無甚大干系,可恨就可恨東王公那廝!他算個什么東西!竟然聯合桑棋小兒藐視我等!乞上神受累,吃完這盞茶,將那匹夫拘來問話!”
被素日里斗嘴論道的仙友難得的贊揚,這高帽武曲星君很受用。擲了茶盞果要奪門而入。
文曲星君見況急喝:“那莽漢!就憑你那尊容也敢登門造次?”
武曲星君道:“是又怎地?方才不是太白老哥攔著,早教他學乖哩!”
文曲星君失笑道:“又憑你那尊容?”
武曲星君怒道:“叵耐!狗眼看人底,且不消大言!看吾進去,將他捉來,將不攻自破!”
眾人嚷嚷間,那一直只顧品茶悶不做聲的太白星君突然說道:“擒王公絆桑棋到是易辦,可要強行將其遣返下界,實有三不妥。”
眾人聞說皆高抬眼簾請教:“有甚不妥?老星君快言,快言!”
那銀鬢白須的老官長嘆一聲,這才道:“一曰違令,二曰多舉,三曰則飽私也。諸位豈是忘了?先前卻是我等主張要將凡間的神嫡招攬天界,才導致如今凡間人魔實力懸殊。再者,陛下也允諾那凡人黃帝要幫襯一幫,縱然是那傲辛小兒如今與桑棋交厚,卻也不及顏華神君犯橫,總之,依我判斷,傲姓龍家,此番必定會在神君大婚前被唬出天界!”
眾人點頭道:“怪就怪東王公不識時務,還非要扯上桑棋商議商議!”
太白又道:“誰說不是!歸根結底,誠然是那傲辛小兒殷勤所累。你說去歲犼禍時,一個芝麻散仙吃飽撐得,非要管那桑妭死活作甚?折了神君顏面不說,還引得萬人知了那前塵禍根子。何苦來?要我說,這叫‘昔日拔劍為紅顏,今朝忠義難兩全。’可笑,可笑!”
水德星君納罕道:“老哥言外之意就是說,就是說那小妖龍傲辛,真真與桑妭私情有染,未必吧?此二人八竿子才打的著,饒實匪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