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早已火上眉梢,好個素日里品德端正的幾曜星君,若非今日我湊巧撞上,殊不知此事我還一直耿耿于懷,一度冤枉了傲辛。
這群齷齪的偽君倌,真真該天打五雷劈!
我忍無可忍,正想現身時只聽那文曲星君斂了笑又說:“不妨在說個趣事,我聽月塵小兒說,說那桑妭在仙籍牌上題的是什么‘一朝慕情催人老,癡花嫣紅為誰妍’,叫我說,誠然是‘一朝嫣花為他妍,情起月下俱不閑’。”
太白笑著搭話:“還是文曲賢弟識得透徹,只可惜彼二人空有情不能圓,到頭來,也不過滿眼空花。可惜那副傾國傾城的容顏下,還藏著一個遺禍之根。哎,說起來這小丫頭,也真真是可憐啊,可憐!”
我忍無可忍,登時散去法象從樹上轟然而落:“一群老不死的,敢在此揭我的斷兒?”
一語方了,個個星君忽見我現身此地,皆是面面相覦,先前的肆無忌憚蕩然無存,揖了禮數不盡的噓寒問暖,老奸巨猾這個詞匯真真切切是名不虛傳!
正待我大動肝火之時,這些老神仙們,各自找了種種由頭,疾化作一抹流星飛奔而逃。就連烹茶的杯具桌盞,也被隨行的道童斂在檀玉櫝內,頃刻化作一團煙飄然而去。
也罷,我欲仁斯仁去矣,賢女不斗刁佬,有權不怕官跑。來日方長這筆賬本神女姑且記著。
雖然被那幾個老不死的弄得有些心煩,之前到時錯怪了那傲辛,又想起宴會之事,遂一拂衣袖,帶著滿腔憤恨,徑直朝正阿宮去了。
一路暢行無阻,不在話下。
乍入殿堂方入筵席,亂哄哄的各抒己見,進門就聽見東王公正慷慨激昂的數落著一樁干戈之事。
略略看來,此間人等早已酒過三巡,那群酒囊之徒皆是吃的臉襯紅砣,俱略帶了幾分酣醉。
桑棋與東王公兩位落座首席,見我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,頓時便住了口,一時大殿內鴉雀無聲,紛紛端著訝然的目光不斷覷我。
靜默良久,桑棋才一拍鬧門恍然道:“今日眼拙太甚,識了半天卻才發現,這俏面小郎竟是我那太歲妹妹桑妭呀!”說著就著仙嫂嬋靈在一旁又設一席。
等入了席,我才略略往下望了幾眼,除了東王公幾位,其余者,盡是些少有印象的什么六功槽神,七壘真人,亦或者八荒散仙九州城隍,甚至獸靈樹精的老祖,海岳大川的山衛,當然,我對面彬彬而坐的,乃是翼龍大將軍,傲辛君是也,正好與我打了個照面,彼此淺淺的笑了一笑,算是招呼過了。
說起來,我今日來著實有些唐突,之前在門廊外時,那杯盞交錯漫天演說,可謂此起彼伏。
可至打我落座在此,那些人在說話時皆是交頭接耳氣緩語微,我聽了半晌,這才略略知曉他們正討論一樁凡間的爭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