杳杳云海十里翻騰,驚艷的時光最美的風景,這便是我歲月里的崢嶸。
直至日末時分,我終究沒按奈住自己悸亂的心,喬裝打扮一番,只身復來丹霞天的端云臺。
縱然頗費一番周折,此時此刻卻有一種第二次上當這錯覺,委實當歸功與傲辛君。
不過鑒于他曾經救過我性命的小小恩情上,此番又知他將遠行,心中自是五味陳雜,對于被他又賺一回的勾當,固然不能過于計較,虧了身心在抱怨個不休,豈不是自討沒趣?
我雖不曉得他邀我還有甚幺蛾子,橫豎不過幾句告別話,加之他那秋波湛湛青鸞妹妹前番把我奚落一遭,殊是令人憋屈。
在次見到他時,我二人皆是未語,只那么噙著嘴唇掛著一絲淺笑,覷他一眼他亦是如此覷我。
就在斷瞬的三炷香后他方說:“聽聞最近流行一種悶疾,怕你在家要死要活,才令舍妹邀你吃杯清茶,不知神女近來可有煩心?”
說著他徐然拎一罐茗茶,在我眼前晃了晃,這才發現他以備了茶饌香臺,似乎之前在此做了拜祭,難不成桑棋要拜把子的那位瞎眼仁兄,堪堪正是他?
忽就想起前幾日在正阿宮那遭,貌似這倆混頭賊,大抵能尿一壺里,若不然,這廝那次吃茶,如何吃出個不愛又享的道理,想來定是九哥教他的混頭話罷。
今日老天開眼,本神女總算能嘗一回,這欲甜卻苦的滋味,堪是激奮難掩。
便極其鄭重的頷首道:“不幸被君言中,近來甚是煩悶,還望傲辛君不要吝嗇,把你堂堂七尺男兒之軀借我一用,我好戳兩個窟窿,解解悶。”
他亦是極其鄭重的說:“那不行!在下受兩個窟窿到無甚緊要,就怕血漬亂濺,白瞎了小妭兒這身錦繡綺羅裳。”
他說著我笑了,我笑了他亦笑了。
此番從端云臺往下看時,我總算是賞了一回傲辛口中所說的云海變幻奇觀。而那無邊遼闊的云海中也有一道神虛,至凡下昆侖直沖九天之上的玄穹。
一直以來我都有個不惑的心結。既然前歲神犼被誅殺時逃入神虛,為何遙居丹霞天的傲辛能夠及時追擊,而九重天上那一彪大羅金仙們,俱是眼巴巴的等這神犼一重一重的逃竄,難不成是出茶戲?
再者,拋開千鈞一瞬間的悄然不說,這摘心煉藥一說,簡直就是屁話連天,聞所未聞。
就算我僥幸遇上奇遇中的奇遇,可按理說也是一樁少有的閑話端子,可為何所有人皆是閉口不談,就連與那花茉兒說起此事,也只是傻傻的憨笑,說是細仔的事不全然記不得了。
就算傲辛其間不良動機值得以身犯險,須知這建木神虛中天地相銜的那一截,蘊含無上的劫數,此舉是當年父君大費周章而設立的,其用意在于提防心懷不軌的神仙私自下凡。
想當初我輩中當年擁有至高法力的月離君,曾為了一己紅塵擅闖了一回,險些弄的元神破碎一命嗚呼,因此丟了大半法力,這可是我親眼所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