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些似乎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洛玉檸很心疼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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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銘感受著臉頰上的滾燙,睡眼惺忪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身裙裳的美人,手里拿著一塊毛巾,在熱水盆里蘸著,給自己擦手擦腳,盡管他是一名武者,但那種熱意的襲來,仍然是讓他穴道經絡都感到一陣舒適。
而為了享受,蘇銘閉上了眼睛,卻聽的洛玉檸笑道:“醒了就醒了,你干嘛還裝睡,不愿意看我嗎?”
蘇銘愣了一下,隨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,但洛玉檸突然間停下了手帕,對他道:“老夫人說要讓你過去,她神色有些不善。”
洛玉檸的話,讓的蘇銘心里不是什么滋味,他知道老夫人找自己是干什么,想必無非是問那天,定安城主和將軍為何會到來的事情。
畢竟這兩尊定安城的大人物,老夫人可不相信自己是能夠請來的。
不過也無所謂,蘇銘昂起脖子,任由洛玉檸柔軟的小手,握著毛巾,又擦拭了自己的脖子,他嘴里支呼道:“沒事,我等會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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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蘇銘到達老夫人后堂的時候,老夫人已經高居上首了,在老夫人左右,是自己的岳父岳母,洛長天和俞沐婉。
看著這二人一臉擔憂的樣子,蘇銘笑了笑,想必老夫人把自己的家世都給他們說了吧。
隨后洛玉檸也走了進來,她褪下了裙裳,穿上了一身勁裝,袖子口纏著護腕,看上去英氣迫人,煞是英姿颯爽,而美麗的臉頰上更是有著一抹決然。
蘇銘不禁嘆了口氣,看自己這一家人要么一副求死,要么一副等死的樣子,真是讓自己哭笑不得啊。
老夫人看著蘇銘的樣子,驀然開口道:“蘇銘,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?”
蘇銘扭頭:“我在做自己啊。”
“你自己?”老夫人笑了,突然間慈眉善目的臉上陰云漫步,拿起桌子上一個杯子便是狠狠的朝著蘇銘投擲了過去,冷笑道:“你知道你的行為,不僅要把你自己害死,更要害死整個洛家嗎?!”
蘇銘笑了:“我害死洛家?我害死誰了?”
老夫人翻臉道: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,那天定安將軍和城主能來,不是你這家伙在從中作梗!”
“從中作梗?!”
蘇銘搖了搖頭,無所謂的看了一眼老夫人,話語低沉:“你愛怎么說怎么說,但我要告訴你的是,如果你的猜測,都建立在你的臆想的話,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么多。”
蘇銘轉過身去,想要扭頭就走,但終歸是一腔少年意氣,回身道:“老夫人,當年我入贅洛家時,我做的承諾我永遠都記得,我不會食言。”
老夫人冷笑不語,這時候洛長天起身,幽幽嘆了一口氣,走了過來,看著蘇銘英武的臉頰,想要說些什么,但突然間潸然淚下。
“岳父!”蘇銘連扶住洛長天,只見的他已經淚流滿面了,踉踉蹌蹌的被蘇銘扶到了椅子上,看著蘇銘道:“銘兒,我可以叫你一聲銘兒嗎!”
蘇銘重重點頭。
“年會的時候,要不是你大發神威,恐怕你已經死在了那里。而我這個岳父,卻沒有能力保護你,現在想起了那一幕,我都渾身難受,啊啊啊啊!”
洛長天哭了起來,雙手不斷的拍著自己的頭,這種發了瘋般的自罰,讓的俞沐婉跑過來把他抱住。
俞沐婉受不了了,也哭著道:“銘兒,你的身世,老夫人都給我們說了,你是個可憐的孩子。你本應該有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,和一場波瀾不驚的前途,但沒想到惡人作惡,現如今,你連家都不能回!”
“你來到了我們洛家,本是外鄉人,還要做外鄉客,之前更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侮辱。但我們一家人,也沒有能力給你那樣的庇護。現在想起來,真是對不起你啊,銘兒。”
俞沐婉到底是個慈母,說起來時,只覺得心里有著萬根針扎著,痛。
蘇銘無聲無言,此時,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,他低下頭,想了想道:“老夫人,你的擔憂我都知道。但我仍然要對你說一點。我從來沒有動用過我家族的力量。”
“定安城主和定安將軍,之所以能來洛家看年會,固然是因為我,但也只是因為我。”
“你憑什么?!”
老夫人冷笑道。
“我憑什么?”蘇銘訝然回想,低下頭,目光恍然,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在漫漫紅塵中埋頭苦修的一萬年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