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努著嘴還在猶豫,申東冉便已經等不及了。
曲漫漁這性子,讓申東冉心塞。
她的推脫和她的疏離都像是扔進申東冉心中的一團團柴火,為他正在燃燒的怒火,增添火焰。
“白眼狼!”
申東冉甚至都已經放棄曲漫漁會跟自己回去了。
爺爺那邊,再另想辦法。
誰知道,他吼完這三個字的時候,曲漫漁居然答應了。
“那個……如果一定要去的話,那你來接我吧。”
曲漫漁感覺到申東冉是真的生氣了,仿佛電話那頭的申東冉恨不得順著電話線跑到自己身邊教訓自己。
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硬的人,就算想著跟他保持距離,就算現在他兇自己,還是抵不住老人的要求。
她從小就沒有感受過老一輩的關愛,所以就算是在馬路邊看到老爺爺老奶奶需要幫忙都會很積極。
“早這么乖不就完了么。”
曲漫漁的話,瞬間澆滅了申東冉心中煩躁。
“等著,我去接你。”
剛想掛斷電話,申東冉猛然又想起來一件事。
“記得帶著玉鐲。”
爺爺送給曲漫漁的玉鐲,相當于家族地位的象征。
就是這么隨口一提曲漫漁的腦袋里,隱隱的好像浮現出了什么畫面。
“好。”
有些出神,機械性的回答了一句,然后掛斷電話。
“玉鐲?”
她怎么不記得自己有一個玉鐲,可剛剛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,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,的確是擁有過這樣一個東西。
那些渾濁掉的記憶,仿佛被扒開層層棉絮,馬上要清晰起來。
她摸索著找遍了房間的儲物柜,最后在放置媽媽筆記本的小盒子里,找出來了一個玉鐲。
跟媽媽的日記放在一起,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了吧?
她隱隱的回想起來,記憶中的確有那么一個慈祥的老者,笑起來恨不得臉上的皺紋中都夾雜著對自己的滿意。
她跟申東冉的關系,已經近到這種程度嗎?
她還在想的出神,申東冉的車已經開到樓下了,聽到鳴笛聲,曲漫漁換了一身干凈的純白套裝,出了門。
原本,曲漫漁是想跟他打探那些她記不起來的事情的。
結果,想到白希亭說的話,又篤定的告訴自己,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,還是不要去想了。
藕斷絲連對自己恢復視力并沒有什么作用。
雖然,她沒問出口,可一路卻都揣著心事。
上了車,曲漫漁跟申東冉有些相對無言。
“爺爺歲數大了,眼睛的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他了。”
申東冉開車的時候,眼睛時不時的朝著曲漫漁瞟過去。
對著心愛的人,哪怕多瞅上那么幾眼,都能一路心花怒放到目的地。
“可我這樣也瞞不住啊?”
整日悶在家里,能有出門透風的機會,曲漫漁還是挺開心的,但是聽申東冉這樣說,不禁有些泄氣,雖然看不到窗外的風景,卻還是把腦袋別過去,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臉上的失落。
“蒙上一塊紗布,就說剛做了近視眼手術,還不能見光。”
來的路上,申東冉就已經把一切都想好了。
提出問題再解決問題。
這樣的男人,最能給人安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