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氿聽完后久久地沉默了下來,她低下頭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過于是因為被寧嵇玉的話說服,也或許是覺得此事確實疑點太多,其實當日的情況,她也并沒有調查清楚,只是那時候實在太過悲痛,她需要一個寄托的對象,而寧嵇玉恰恰好是一個適合被她用來發泄情緒的那個人。
仔細想來,寧嵇玉方才所說的也并不無道理,而正如他所說的那樣,之前那個目擊了寧嵇玉殺害她父皇的宮人早就已經不知所蹤,她卻沒有及時派人去追查,相反還輕信他人的答案。
明明之前她剛答應過自己的父皇,不再行魯莽之事,做事也必須小心謹慎一點,不要聽信他人之言,可如今卻還是犯了這么嚴重的錯。
“……可在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之前,你還是殺人兇手。”
久久的沉默之后,溫氿啞著嗓子這般說到。
“清者自清,本王沒做的事情,誰逼著本王認都沒用。”寧嵇玉語氣淡淡地說道。
“但是你想拿我去換穆習容,這是不可能的,溫離晏那個人我之前沒有看清楚,如今卻看清了,他恨我,更恨我的父皇,他雖然是臨滄皇子,內心深處卻恨著臨滄,那樣的人,是不可能對任何人有感情的,更別說是我了。”
溫氿忽而抬起頭來,雖然隔著布看不見面前的人,但她還是對著寧嵇玉繼續說道:“而且你應該知道的,穆習容是溫離晏為數不多的在乎的人,你會拿一個在乎的人去換一個你恨的人嗎?”
“寧嵇玉,你何時也變得這么天真了?”
“誰說本王要拿你換容兒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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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日,晉城中不知從何處傳出流言蜚語,說是先皇早已擬定圣旨,將皇位傳給公主溫氿而非皇子溫離晏,而就在三日前,公主殿下卻無故失蹤,派出大量人去尋找,別找不到任何蹤跡。
更是有人說,這公主殿下恐怕就是皇子殿下派人擄走的,如果公主殿下不消失,有那道圣旨在,皇子殿下很難坐上那個位置。
在百姓間,這等消息想來都是三人成虎,哪怕聽起來毫無根據,可說的人多了,信的人多了,這消息就漸漸的變成了真的。
“聽說了嗎?公主殿下失蹤了,宮里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,你說到底是不是那位皇子動的手?”
“不是他還能有誰啊?那位子可是只有一個,而先皇卻是留下了兩個子嗣,而且誰說女子不如男?依我看,立女皇就是極好的,別的國家也不是沒有過女皇,人家不照樣國力強盛嗎?”
“誒,你說話小聲點,當心被有心人聽見,抓你去砍頭!”
那人聽了急忙縮了縮脖子,后怕地看了眼周圍,生怕被那些所謂的“有心人”聽了去。
皇子府。
溫離晏的屬下將這幾日外頭的流言都一一匯報給了溫離晏,那下屬是越說越心驚,并覺得這些百姓是哪里來的膽子敢說這些話,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他們。
“外頭當真這么傳的?”溫離晏反問說。
他聽見那些所謂的流言,神色倒是淡淡的,像是絲毫不為這些流言所動一般。
“是的殿下……”下屬一時琢磨不透自家殿下的心情,只能硬著頭皮回道。
誰料溫離晏只冷哼了一聲,便沒了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