轎子停下后,一個穿綠衫的丫鬟走到轎子前,將轎子里穿著素衣的女子迎了出來。
“公主當心。”
溫氿扶著丫鬟的手下了馬車,看了看眼前的寺廟。
因為她不喜歡被人打擾,所以這幾日寺廟里沒什么人來,就算有人來了,也會被人攔著進不了寺廟。
她來廟中,就是為了祈禱她能早日找到她父皇的遺體,她父皇的遺體一日流落在外無法安葬于皇陵之中,她便不日不得安眠,所以她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父皇的遺體。
溫氿每日去見的,是那位名叫無法的高僧,聽周圍的那些百姓說,這位高僧很靈,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,因此才來試一試。
“走吧。”溫氿輕輕道了一句,走進了寺廟中。
“是。”
……
寺廟中燃著很重的香火氣息,但聞著并不刺耳,相反還讓人覺得有些安寧,溫氿以前很討厭這種味道,但如今卻是喜歡上了。
溫氿被人引入寺前,無法大師正閉著眼坐在堂中敲著木魚。
等她踏入堂中時,無法大師手中的木魚也隨之停了。
“公主殿下,您來了。”無法依舊閉著眼,不疾不徐地說道:“這幾日,您一直來貧僧這里,可是悟出了什么了嗎?”
溫氿聽言后,說道:“本公主來這里本就不是為了悟什么的,本公主之所以來此,大師應該是知道為什么的吧?”
無法大師緩緩睜開眼,佛面佛耳,他笑了一下,道:“萬事萬物皆有緣法,公主所求之事,貧僧是幫不了的,唯有順從天意而已。”
“天意?”溫氿輕嘲般的笑了下,“順從天意可不就是認命嗎?若本公主能夠安心認命,本公主又何必來這里?”
溫氿忽然垂眸,過了半晌,才語氣惆悵地說道:“我不想認這個命……可是……我卻沒有任何辦法……大師……”
“你不是大師嗎?你不是能看透這世間的一切事情嗎?你倒是來告訴我,我的父皇如今到底在哪里?!”溫氿有些崩潰地呵問道。
無法大師不為所動,重新閉上眼睛,“公主,你有沒有想過,你所執念之事,并不是先皇的龍體遺體遺落何處?”
“可本公主現在想要找到的就是父皇的遺體!本公主一日找不到,就一日不得安睡!他們……他們都不理解我……”溫氿眼中含著淚光,“恐怕連大師你也無法理解我吧?我的父皇待我這樣好,可我卻連這點事都做不到,我就好像一個廢物一樣……”
“公主無需這般貶低自己,無人的存在是無意義的,公主需要找到自己的那份意義,而這執念之事,貧僧幫不了你,貧僧只有勸公主一句,今日公主還是在貧僧這里留宿一夜,明日午時再走吧。”
“為何?”溫氿覺得疑惑,之前這位高僧可從未想要留宿過她,怎么如今倒是提出來了?
而且公主府離這家寺廟也并不是很遠,留宿有什么意義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