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”王濟大笑起來,笑聲讓人毛骨悚然,“怎么?信不過我們王家了,還偷偷潛到我們王土司府里去竊聽?盧畫師,您這私闖民宅的行為要是傳出去,也不怎么光明正大,恐怕是梁上君子所為吧?有什么誤會還是請二位到王土司府去,當面和我父親大人說清楚吧!本來我是想風風光光地請您二位前去的,可您二位卻要私自逃跑,恕我王濟無禮,只能暫時這樣將二位帶過去了。”
說罷,王濟命人將罵罵咧咧的盧瑀、盧有心五花大綁,羈押上馬,朝著蟠龍壩王土司府的方向策馬揚鞭。
回到王土司府,一大早聽說盧瑀父子秘密潛逃后,王璽、徐公等人早已部署好一切,在花廳等候多時。
盧瑀父子被五花大綁,囚首喪面,王璽命人趕緊給他們松綁,請他們坐下,又叫下人為他們各泡上一杯龍州青絲。
王璽當著盧瑀父子的面,嚴厲地斥責王濟:“濟兒,你這是干什么?為父是怎么交代你的,你全忘了?為父下的命令是要你速去將盧木匠、盧畫師請來,你怎么把我的貴客給五花大綁帶過來了?真是成事不足,敗事有余!”
“孩兒知錯!”王濟趕緊認錯,試圖做點解釋,“父親大人,實在是事出有因,孩兒如果不這樣做,他們二位又要逃跑啊!盧木匠、盧畫師,小生在此給二位賠罪了,還請您二位,大人不記小人過……”
王濟的話還沒說完,被一旁憤怒的盧瑀打斷,盧瑀白了一眼在場的徐公:“你們少在這里惺惺作態了!一群密謀造反的亂臣賊子!徐昌田,你這個老騙子,枉我把你當做多年的摯友,你卻設下陷阱將我誘騙至此,要我和你狼狽為奸,一起做王家的走狗,我呸!那道有四川承宣布政使司和工部批文的文書也是假的吧?你們為了引誘我來這兒,真是煞費苦心啊!”
辛夷聽到花廳的喧嘩聲,聞聲而來,但見昨夜那位青衣少年赫然在此!
辛夷一驚,抿了抿雨后櫻桃般的唇,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,恍若夢一場。辛夷遠望著這個清瘦卻挺拔的青衣少年,不作聲,暗暗猜想,難道他就是昨晚鑒哥哥口中盧木匠的兒子盧畫師?
徐公早知會有今日這一幕,不想多做辯白,其實他心里是一千個、一萬個不愿欺騙盧瑀的,畢竟是這么多年的摯友,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。但王土司大人對他的恩情比天高、比海深,現在正是王土司大人用人之際,也是他報恩之時,他若是知恩不報,枉為人一場。盧瑀雖在京師生活,其父盧純風被革職降為庶民后,盧氏一家處處受到排擠,在京師的日子并不好過。按照王土司大人之前許諾過的,如果盧瑀能來龍州蟠龍壩修建“龍宮”,事成之后,王土司大人自會大大有賞,保證盧瑀一家在龍州過得比京師好。徐公多方考慮,在為盧瑀一家鋪好路后,這才答應王璽去京師請盧瑀來龍州蟠龍壩修建“龍宮”。
面對盧瑀的痛斥,徐公沒有多說一句話,只是默默拿出一卷裝裱精美的圖冊,放在盧瑀面前。
看到圖冊的一瞬間,盧瑀直愣愣地癱在官帽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