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辰在土坑中皺了皺眉頭,心魔的氣息,不同于之前,此次卻是如此的厚重。
就在梁忠南等待心魔入體的時候,半空突然席卷而出一片陰陽八卦之圖,完整橫亙在天地之間。凝若實質的陰陽之氣一閃,一股紫氣同樣涌出。
兩相結合,空中隱隱傳來一陣凄厲慘叫,諸位修士的心頭都是一松,天地間的心魔之氣瞬間消散。
梁忠南面色大變:“浩然正氣!嚴信!”
布滿天空的劫云并未散去,陰陽八卦的巨畫瞬間收起,須發皆白,身形高瘦的鶴發老者憑空出現,手中還捏著一個畫軸。
梁忠南臉上的怒火一閃即逝,終究是歸于平靜:“嚴信,為何?”
嚴信手中的畫軸一遞,一道邪氣凌然的身影一閃而過,接過畫軸,直接化為一道黑線遠遁而走,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,他若是知道此處聚集了這么多元嬰,說什么也不會和嚴信走這一趟。
梁忠南看著嚴信嗤笑一聲:“你浩然正氣宗已經卑劣到這般境地了嗎,居然還會和合歡宗合作。”
嚴信雙手后背,沒有搭理梁忠南的譏諷:“你一定很疑惑,為何我們要覆滅你云渺宗的道統。”
梁忠南撕下身上已經破碎了的道袍:“是啊,為何?”
嚴信踩在虛空中,直視梁忠南的星眸:“老朽四百年前第一次見你,碎瓊上尊與我說,她發現了一位資質遠勝于她的絕代天驕,那時你還是個練氣修士,老朽見過的天才多了,我不以為然,只當碎瓊說笑。
三百年前再遇見你時,你就是金丹修士了,碎瓊來我這里炫耀,我還增了你一些丹藥作為賀禮,大道艱難,天才多如流星劃過,一閃即逝,金丹爾爾,我亦不在意,只是宗中弟子放在心上,死在你手中不下十數之多。
如此,堪堪過了四十年,你就證道元嬰,那時你不過一百五十壽元,實乃天之驕子,接到你元嬰大典的請柬時,你可知老朽的心中是何其震撼!
非但如此,短短二百余年,你的修為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,彼時初見你時,我剛接手浩然正氣宗,修為堪至元嬰中期,四百年過去,你已半步化神,我也不過是元嬰后期。
若非我早有準備,借來合歡宗的陰陽造化圖打斷你的心魔之劫,你今日就能證道化神,四百余歲的化神修士,這是何等的恐怖。”
梁忠南雙拳緊握,輕聲問道:“所以呢。”
嚴信的目光,似乎從四百年前的時光中抽離而回,凝視在梁忠南身上:“十萬大山,承受不了一位化神修士,尤其是一位身居宗主之位并未斬斷凡緣的化神修士。
沒有任何宗門能接受,妖族不能接受,人族也不能接受,怪只怪你太過妖孽了。
你不像是修士,你就如同天道的寵兒一般,在你的身上我感受不到求道的艱難,你的崛起如同云渺宗的壯大一般迅速。
前幾代云渺宗修士的因果,都應在了你的身上。接手云渺宗掌教之位,是你做的一件錯事,大錯特錯!
當然了,嫉妒可以沖昏人的頭腦,吾亦不例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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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忠南笑了笑:“不,你并非是嫉妒,不過是權衡利弊的抉擇罷了,怪不得你一千余壽仍不得窺化神之道的門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