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一晚并沒有那么簡單。
十一以為見了梁帛,免不了要挨一頓打。可家里燈火通明,桌子上也沒有熱好的飯,梁帛抱著雙臂站在客廳,目光看向沙發上的那個人。
是住在巷子口的那個老太太,好像姓朱。
常再省攬著十一,看見家里有客人,立馬換上了笑臉,說道:“家里來人啦?你也不提起打個招呼!我去接孩子了,順便帶她出去兜了兜風。這位是?”
“常先生,好多年沒見,你不認得我了?”朱老太試著站起來,一個趔趄又跌回了沙發里。
“您老就坐著吧。”梁帛說道。
常再省盯著她,臉上漸漸僵了起來,歲月改變了她的容貌,卻沒改變她的聲音。他聽出了她是誰,這個聲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。
常再省清了清嗓子,問道:“朱大姐,你今兒怎么有空過來坐坐了?”
“嗐!還不是為了孩子們的事兒!”說著,她瞅向了十一。
“樂樂啊,先回房寫作業,等下吃飯了我喊你,要是餓了,先吃點小零食。”常再省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,想支開十一。
“別了!”一直抱著雙臂的梁帛說道,“讓十一留下來吧。這事兒也和她有關。”
“小帛!”
“十一,你坐下。我有事情和你說。”梁帛說道。
十一點點頭,坐在了沙發上,梁帛從沒有喊過她十一,這讓她有點害怕。特別是這個陌生的老太太,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讓十一渾身不自在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常再省有些氣憤。
“我來說吧。”朱老太說道,“十一也不是小孩子了,她也知道自己被抱去元家養的事,所以,她聽著也無所謂。當年,常太太生孩子,我來幫忙。梁老先生和太太不同意你們把孩子留下,所以想給孩子找一個好的歸宿。剛好,元家想要領養一個孩子,那梁覓青和常太太還有著遠親的關系,我就給撮合了一下。你們雖然千般萬般不忍心,為了孩子好,還是送走了她。”
“說重點!”常再省的怒火快要壓不住了。
“是。這些是你們已經知道的,我說給十一聽一下。當時,我把十一抱回去的時候,元家還有另一個孩子,也剛剛出生,就是你的堂姐元笠鸮。這原本算是雙喜臨門,一下子多了兩位千金。但是,你的奶奶,也就是梁盼笙老夫人,她對這件事還有另一重考量。”
朱老太的笑越來越陰森了,十一倒吸了一口冷氣,皺著眉頭望向了她。
“今天不早了,樂樂明天還要上學呢!你這些老掉牙的故事,還是換一天我們再聊吧!”常再省冷著臉下了逐客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