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上劃過的暖流告訴十一,她流血了,鼻腔里充斥著的血腥氣味也告訴她,她流血了。還好,這次她挺住了,沒有昏過去,就是有點天旋地轉的,感覺不太好。
對!她還沒和師父說,這刀只給了定金,她還欠著別人錢呢!要是還不上可不好,別人會說十一不是個好人的!她去見閻王爺的時候,又要多交待一件事。
十一。
有人在叫她的名字,她聽不出來是誰。像是被人捂住了耳朵,聽起聲兒來悶悶的。誰在喊她呢?十一突然一歪,頭又著了地,她沒有昏,她還能看見。
確實不是易誠,鞋子不一樣,腳也更大了。那是誰拿走了她的甲蟲呢?
聲音漸漸清楚起來,好吵,所有人都在大聲嚷嚷,不知道在說些什么。
她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,大口地喘息著,卻瞧見易誠提著槍往門口走去。十一定定地看著他,只見他一手開門,瞬間就被外面的人撂倒了。接著就被人奪下武器,按在地上,制服他的正是巴老爹。
然后,正肅被人一腳踹了進來,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,雙手抱著頭,一直在求饒。他的身后站著的正是小巴,而小巴的身后,還站著目瞪口呆的鐘有意。
顧影也沒有閑著,反手就是一擰,腳下一絆,鐘晴晴瞬間倒在了地上。十一爬向了一旁,撿起了砍骨刀,晃晃悠悠地朝陸補走去。她瞄了半天,還是覺得頭暈,就把砍骨刀交給陸補,讓他自己解開繩子,陸補又給顧宗松了綁,這才全部脫困。
顧影趕緊將十一扶到椅子上,拿了塊布給她包扎了傷口。
顧宗被綁了一陣子了,他急需活動一下筋骨,便將這作祟的三人綁在了一起。小巴將手里的包袱交給了顧宗,他打開一看,里面赫然包著三個面目扭曲的娃娃。
哪想到,見到娃娃的瞬間,易誠突然又哭又笑,像是得了失心瘋。鐘晴晴見狀,也淚如雨下。鐘有意想要上前抱住姐姐,卻被顧宗攔住了。鐘有意也開始哭了起來。
好多人都在哭,哭什么呢?十一不明白。
很快,陸補就把十一帶去了鎮衛生院,見了一個微胖的女醫生,左也瞧瞧,右也瞧瞧,只說是皮外傷,涂點藥就好了。
十一覺得好笑,連她都感覺到腦子里有了些變化,怎么醫生就看不出來呢?可她沒辦法和醫生爭辯,她又不是學醫的,總不能質疑人家專業人士吧。十一只是說著自己的感覺,希望醫生能再給看看,可她的話還沒說完,一張開藥的單子就塞到了她的手里,上面的字天花亂墜,像是雨后的蚯蚓爬上了單子。
十一剛想問問這是什么藥,就聽見護士迫不及待地叫了下一個病人。得了,既然下了逐客令,十一也不好繼續留在這里了。她拿著這張卜安醫院抬頭的取藥單,默默地離開了。
十一拿到了藥,小小的一盒。她懷疑,這玩意兒吃下去,是對她好呢,還是不好呢?
陸補找到十一的時候,她正拿著藥盒發呆,陸補叫了她好幾次,她才緩過神來。
哦,她想起來了,砍骨刀的錢還欠著呢!
直到陸補再三保證,會去還錢,十一才稍稍松了口氣,還好,壞事又少了一件。
第二天一早,也許是第三天,十一記不清了。陸補和顧影帶著她又上了山,顧宗忙著幫卜安鎮警方辦案,所以沒有跟來。
智明大師果然說話算話,端出了桂花糕給十一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