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頓望聞問切的操作之后,愁眉不展的大祭司不停地發出各種短吁長嘆:“哎。。。太奇怪了。。。咦。。。怎會如此奇怪呢?太奇怪了。。。”
心急如焚的幽冥一把拉住大祭司:“大祭司,若塵到底怎么了,你倒是快說啊!”
大祭司:“神女醒來后的脈象時而細如蛛絲、時而虛實交替、時而浮大無力、時而氣吞山河。。。這。。。我行醫數十年,從來沒見過這種脈象。”
“那若塵究竟所患何病?為何她會不記得我們?可有醫治之法?”比起這個沖動莽撞的幽冥,尉遲瘋倒是一塵不變的沉穩謹慎。
大祭司:“這。。。神女的脈象雖罕見奇特,但我看她的精神煥發,不像是有病的樣子。至于。。。為何會失憶,或許是溺水時受驚過度導致的。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,等過幾天神女的心情平復了,可能就會想起來了。我再多開幾副凝神靜氣的藥給神女試試看。”
得知爚沒有大礙,眾人心里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,送走大祭司后,其他人也陸續離開,只留了尉遲花負責照看爚。
旁晚時分,尉遲花端著大祭司派人送來的湯藥,坐到了尉遲爚的身邊:“姐,快趁熱把藥喝了吧。”
見他笨手笨腳地把藥端到面前還作勢要喂自己時,爚無奈地淺笑一聲,然后拿起碗聞了聞,果然只是普通的驅寒藥。于是,在尉遲花目不轉睛的“監視”下,她一口氣干完了它。
誰知,如此配合的舉動居然讓尉遲花又淚眼婆娑起來:“姐。。。你快點好起來吧。。。你現在這樣,我害怕。。。你以前最怕吃藥了,每次生病都要連哄帶騙你才肯喝上一小口。。。可你現在。。。這么苦的藥,你也眼都不眨就喝光了。。。”
——!看來這個神女果真和自己截然不同,難怪他們的眼神如此詫異。通過剛剛的冷靜觀察,爚推測這里應該不是幻境,極有可能是一個真實的空間。至于瘋師兄、小花和幽冥在哪里,目前有兩種推斷:一,眼前和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他們,而是屬于這個空間里的人;二、眼前的三人就是他們,但不知為何,他們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,誤以為自己是屬于這個空間的。那么,如果是第一種,就必須盡快想辦法找到他們,還有查清楚為什么自己變成了神女,真正的神女又去了哪里。若是第二種,就要找到讓他們恢復記憶的辦法。還有,為何自己無法施展法力,也感覺不到靈力的存在。
但無論是哪一種,目前最重要的是理清眼前的情況。想要盡快找到真相,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眼前的尉遲花下手:“你別哭了。既然你們都說我失憶了,不如你把以前的事說給我聽聽,說不定我就突然想起來了。”
聽到她這么說,尉遲花終于停止了哭泣,待情緒平復后,他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尉遲爚。
從他的口中,爚得知自己叫若塵,是曦顏族的神女,他叫初一,是若塵的弟弟。十二年前,因戰亂而成為孤兒的他們被祭司院收養。而曦顏族是自女媧補天后數百年來世代守護通天冢的部落。通天冢位于不周山下,是伏羲用來鎮壓共工死后其怨氣所化的兇神而設的結界。至于所謂的神女是曦顏族為防止惡神逃出,每隔十年就讓祭司院從收養的眾多孤兒中挑選出一個女孩,美其名曰送去不周山看守通天冢,實則是將其作為祭品送去冢內,以平復惡神的怨氣。被選中的神女將接受所有族人的朝拜,擁有最崇高的地位。所以,神女的挑選極其嚴格,除了每天要和部落族長的兩個兒子一起讀書,還要學習各種族規、禮儀等,并且每一次都必須在上一屆神女進入通天冢之前,就確定出下一任的人選。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女孩則會以侍女的身份陪讀,一旦出現意外,他們其中的一人就會是神女的替補。
她還了解到尉遲瘋和幽冥是一對名為曦允辰、曦允暮的親兄弟。兄長允辰溫潤如玉、謙遜有禮,弟弟允暮貪玩任性、好亂樂禍,二人似乎都對若塵心生情愫。他們的父親就是這里的族長曦仲海,一個將守護通天冢的使命視為比性命更重要的人;而剛剛那個好似街邊裝神弄鬼的神婆,她就是祭司院的大祭司,略通醫術但學藝不精,負責教導神女以及照料神女的一切起居飲食。
令尉遲爚最意外的是,若塵并非自己原以為的那種嬌滴滴的女子。她之所以成為神女,是因為初一小時候重病,需要族中珍貴的藥材方可治愈,而她在明知成為神女等同于去送死的情況下,依舊決定犧牲自己來換弟弟一命;她飽受命運的不公卻仍然樂觀向善,開朗活潑;比起男子,她更重誠守信,就像今日即使所有人都想幫她逃走,可不通水性的她還是選擇了跳進弱水河游回部落,因為她不愿違背神女的誓言,讓別人去承擔她的責任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