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個不尋常法,你根本不知道,我也不會告訴你。”
“沒有結束的時候么?”
“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梅樺茹道,“你不告訴我自然有你的理由,我也不強求。不過說句真話,我打算推遲回澳洲的時間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當然是為了你。”
“不,應該是為了你自己吧。”張本民摸到落地窗前,拉開了窗簾。
梅樺茹用床單蒙住了眼睛,“你在取笑我。”
“怎么可能,我是覺得我們之間不再需要什么掩飾。”張本民道,“你的小前半生,似乎真的是荒廢了。”
“是的,但也正是如此,土地還算肥沃,畢竟養分都深涵其中。”
“就是嘛,因此你必須節制一些,繼續保持你的活力,所以還是要按照計劃回澳洲。”
“為什么要趕我走。”
“不是趕,是勸,因為那對我們都有好處。”張本民道,“放縱就是瘋狂,那會帶來滅亡。”
“你的話有些危言聳聽。”
“沒有,都是真話。”張本民嘆道,“到現在,我雖然知道很有可能是戴力強對沈老板下的毒手,但真正的幕后還沒探聽出來,所以,事件的目的性還不太清楚,也因此,你的安危也不太好確保。我擔心,事情會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。”
“哦。”梅樺茹聽了這話,的確有不小的震動,“你是說,我要是不早點離開,還會有危險?”
“是的,沈老板的事不徹底解決,你在興寧可能就不完全安穩。”張本民道,“前段時間我的事情太多,為了自保耗費了很大精力,所以沒有及時追查沈老板遇害的事。接下來,我會盡全力早點真相搞清,找出真兇。”
“太復雜了,太殘酷了。”梅樺茹搖搖頭,披衣下床,走到窗前,從背后擁住張本民,“那,晚點回,好嗎?”
這,就是掙扎著的妥協。
意思,顯然明擺著。
“歘”一聲,張本民又拉上了厚重的窗簾。
無聲中,無光里。
如膠似漆,兩體交融。
柔軟的沖擊,剛勁的環勒。
很干脆,兩人朝著徹底瘋狂的方向狂奔。
瘋狂,是原始的本性。而原始,大多時候則透著古樸。
張本民恍惚了,像是回到了兒時某個難得的短暫快樂時光。
清澈的屏壩河中,翻騰著一個孤獨的孩子,他奮擊雙臂,乘著水的花兒,遨游。間或扎一個猛子,感覺就是一條魚,渾身滑膩而有力,擠著水波,自由自在地橫穿直梭著。
感覺身體,在風中飄散。
風兒吹著的,還有田里快熟的麥子。
青間相間,大片大片的飽滿穗兒,在帶著點蒸汽的熱燥風中,起伏。
地頭,路邊,在楊樹高聳著的搖晃身姿中,葉子“刷刷”地擺動。幾頭午牧的老牛,臥在陰涼下,扇扇耳搖搖尾,或是小渠道里的淺水窩里,哼一口氣吹著鼻下的水汪汪。
還有一頭青壯的,四處踱動,俯首悠閑地啃幾口青草,偶爾還抬起頭,一邊咀嚼,一邊望著麥浪滾動。
肥沃的土地,孕育著的豐收祈望,眼瞅著,就要變成沉甸甸的喜悅。
美好季節,美妙的時刻!
張本民突然笑了。
這一笑,并不合節拍,令身下的梅樺茹很是詫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