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間,張本民明白了,他和高虹芬鉆草垛的事,估計孫余糧告訴了董西云。
“糙他個娘的!”張本民下意識地感嘆一聲。
“咿,嘎娃,你說啥哩?”董西云一愣。
“哦哦,沒說,沒說啥呀。”
“你還真是有能耐啊。”董西云笑了,“嘎娃,你小雞兒多大了?”
“這……”張本民也愣了,“不能告訴你。”
“那俺試試不就得了嘛。”董西云說著,蹲下身來,“按理說應該不小了。”
“咋這么講呢?”
“因為你都想到摸人家腚盤兒了呢!”
哦,原來是這么回事,跟鉆草垛的事無關!張本民嘆笑起來,看來很多事,果真不能想當然。
“能摸人家的腚盤兒,就說明已經長大了。”董西云繼續說道,“不過啊,你可千萬別把俺家余糧給帶壞嘍。”
“瞧你說的,一聽就不上道兒。”
“俺不上道兒?”
“就是啊。”張本民一本正經地道,“余糧早點長大,就能早點找媳婦,你呢,也就可以早點抱孫子了,難道不想?”
董西云撓了撓頭,“好像,是有些道理啊。”
“噯,就是說嘛,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,一輩子都不能當家。一旦當了家,那就不是福了,是個禍,活生生的禍害呢!”
“誰說的?羅才花不就當了鄭成喜的家?你看人家不挺好的么,鄭成喜還干上了大隊書記呢,多威風,而且還實惠得很!”
“所以你看事兒,也只能看個表面了,或者說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時,就是鼠目寸光!告訴你,難道你看不出他們家有點不正常么?”
“甭說得恁玄乎,他家咋就不正常了?”
“你看不出來,是因為你還沒有開天眼,看不出來他家院子上空飄的那股子災氣。”
“得了吧,你還真玄乎得不輕呢,咋跟算命打卦的一樣?”
“你不信么?這樣吧,不信就等著瞧,明年,最多到后年,他鄭成喜的書記一準是當不成了。”
“盡吹牛!”
“不信拉倒!要不咱們打個賭?賭啥隨你說就是!”
“行,嬸兒信就是了。”董西云站起身來,“趕緊回家吧。”
“俺,俺再等會兒。”
“天都黑了呀。”
“不。”張本民琢磨著得找個留下來的理由,“俺想爹了,多待一會。”
“嘎娃……唉……”董西云聽了這話,只是嘆著氣。
“小時候,爹經常帶俺來河里捉魚……”話到這里的張本民,陡然間心頭一緊,也沒法再說下去了。
“你爹是個好人,可……”董西云摸摸張本民的頭,“那你就再待一會兒吧,可別太晚啊。”
“嗯,知道了,嬸兒。”
董西云嘆著氣,抬腳離去,走了沒幾步,轉頭道:“嘎娃,明個中午跟余糧一起,來俺家吃飯,嬸兒做頓好飯給你吃!”
“不,不用了,嬸兒。”
“啥不用了,一定要來啊,回頭俺跟余糧說,放學后你們一起來。”董西云說完,嘆著氣走了。
張本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