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禮霞乍聽被當成喇叭筒利用,有點不高興,以為張本民暗寓她就是個筒狀物。張本民當然看得出來,呵呵地笑了,補充說就是被人當成傳話筒,擴散謠言。
“傳話?”許禮霞一下納悶起來,“鄭成喜能讓俺傳啥話、散啥謠?”
“這不正說著嘛。”張本民夸張地將嘴角下撇,煞有其事地道:“鄭成喜個老狗,必定會耍個借刀殺人的計謀,但他自己估計是不會動手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鄭成喜想通過俺嘴,說你的壞話,然后惹怒另一個人,最后,讓另外一個人打你個滿地找牙?”
“欸,對對對,就是這意思!”張本民對許禮霞豎起了大拇指。
“再上推一層的意思,就是鄭成喜想通過這一招,來表明俺家國防被他家閨女金樺給砸破頭的事,歸根結底就是你張本民的錯?”
“喲,許嬸!看來今后俺得對你刮目相看了!”張本民又豎起另一個大拇指,“頭腦瓜絕不是一般人吶!可惜,可惜了,前幾年你干啥去了,國家恢復高考那會,你要去參加,準能考中!沒準現在就已經是公社或縣里的大干部了呢!”
許禮霞被這么一夸有點飄飄然,“告訴你嘎……哦,張本民,你嬸真不是吃素的,要是當年誰能給俺點撥個路子,那,那往后還有個數嘛,沒有!一準能發達到死過去,不管干啥!”
“就現在你也不差吶,瞧瞧,在村里誰能趕得上你?一人對罵三條街的大小娘們,勢頭都能壓過她們。還有啊,憑你的努力,在咱嶺東大隊,差不多就是二當家的了。”張本民嘻笑起來。
“行了吧你,罵人都不帶個臟字。”許禮霞當然明白張本民的話中話,便趕緊轉話題,“說正事,俺實在是不明白,你咋知道鄭成喜肚腸子里的那些彎彎繞?”
“那有啥難的,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聯系起來,自然就會有結論的。”張本民收住笑容,“當然還有重要一點,就是鄭成喜個狗日的狠心賊,當初他害死了俺爹,現在他還想把俺朝死里整,所以,俺對他的心思天生就有種準確的預感!”
張本民說這話時,表情讓人不寒而栗。
許禮霞看了,后背直冒冷汗,尤其是張本民的眼神,冷中透著狠、狠中帶著殘忍,沒法讓人直視。“張,張本民,你和鄭成喜之間的仇恨,看,看來是沒法消除的。”她沒法淡定。
“一命抵一命。”張本民牙縫里鉆出五個字。
“唉,你這么說,俺也不能說啥不是。惡有惡報善有善報,或許他鄭成喜就該那樣吧,當然,最好是讓老天懲罰他,把他早點帶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