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罰個吊啊!”賈嚴肅一哼,“告訴你,俺是酒廠上班的工人,不是嶺東大隊的社員!再說了,俺是在學校門口這邊罵人的,大隊部能管個蛋吶!”
孫余糧徹底沒招了,“那一天只能一根。”
賈嚴肅也知道不能多吃,畢竟跟錢有關,萬一事情鬧大了被說成是沒錢買冰棍兒也沒個面子,“恁樣吧,一天最少一根,最多也就兩根。因為你知道,有時候酒廠忙起來,俺也不會天天來,平均一下,也就差不多是一天一根。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伸著舌頭,“嘶啦嘶啦”貪婪地舔吸著冰棍兒。
孫余糧沒話說,他知道跟賈嚴肅有理說不通。
這事讓張本民也很為難,對啥樣的人得用啥樣的法子,就賈嚴肅而言,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一頓暴揍到服帖。不過現在還達不到如此能力,要說搞遠距離投石戰,倒還有一定把握,張本民自認為現在投擲的準頭已達到相當水平,可話說來,體力還是個硬傷。
總的來說,幫助孫余糧得借助外力,曹緒山自然是不二人選,可是也有不得力的地方,因為中午放學前后,正是學校后勤忙碌的時候。說白了就是食堂還離不開曹緒山,因此,他并不能在那個時間段到校門口去保護孫余糧。
“只有一個字,忍,你知道俺說過的,時間也不會長了,他絕對沒有機會再找俺們的麻煩了。”張本民只有這樣安慰著孫余糧。
“你是說,賈嚴肅會死的事?”孫余糧歪著頭,“真的嗎?”
“是的,而且俺并不打算救他。”張本民拿起冰棍箱子上的一把冰棍棒子,撒在地上,挑著玩了起來。
孫余糧從箱底翻出兩只帶綠豆的冰棍,“馬上放假了,慶賀一下,趕緊吃,萬一賈嚴肅來了,俺們就只有干瞪眼的份。”
張本民盯著兩只綠豆冰棍看了看,揀了根綠豆多的,“這根俺吃了,你有沒有意見?”
“不就多幾粒綠豆嘛,能有啥意見!”孫余糧笑道,“沒嘴說了,開吃!”
兩人大口嚼著,腮幫子冰得發麻,但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,他們真擔心賈嚴肅過來,要是被他看到了,一準都給搶了去。
賈嚴肅并沒有出現,此時他正在李曉艷回家的必經之路上,專門揀了段有齊腰高蒿草和大樹密集的干渠堤上,把自行車和收錄機藏在的蒿草里,人也躲了進去。
放學了。
草叢里的賈嚴肅很有耐心,抹了把額頭上的汗,一動不動地蹲著。終于,透過草隙看到李曉艷蹬車而來,他興奮得直抽搐。
李曉艷被攔住了。賈嚴肅一個大馬跳,從蒿草里蹦出來,兩手叉腰,傲視著她。
“曉艷妹子,俺護送你也不短時間了,看俺咋樣?”賈嚴肅貌似平靜,其實已經急得抓心撓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