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勝利的擔心有點多余,汪益堎被重判了,數罪并罰,最終判了二十五年。
二十五年!
劉勝利又笑了,還專門擺了桌酒席慶賀一番。
張本民自然作為主要人物到場,席間,他提出汪益堎承包的那塊果園地,是不是要盡快重新發包。劉勝利聽得出張本民語氣中透著的明顯意圖,那是個小事兒,不算個啥。當即,就耳語了幾句,說這幾天便會把那果園地搞定,而且還要把合同做完善,讓誰都沒法說個不字。
滿臉得意的劉勝利說完,熱切地看著張本民,希望得到些認可。張本民是想夸獎他幾句,然而他的眼中流露出了太多驕傲自大的東西。這可不是個好苗頭,尾巴翹高了,弄不好會出大問題。
“劉哥,果園地的事你做得很好,不過俺瞧你好像有點要把持不住當下的樣子,得收一收吶。”
“是,是有點吧。”劉勝利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誰讓俺這心里頭高興呢,你要知道,往后沒了汪益堎,那俺可就能耍開了呀!”
“千萬要悠著點兒,這馬上就到國慶節了,節后中央就要召開大會,提出專門管理黨員的要求,你是黨員干部,更應該注意,甭碰到高壓線。”
“呀,那還搞啥事情?俺還想著要好好發展一下大隊的經濟呢。”
“那是兩碼事,搞經濟可以放開手腳,而且,越放開越好。”張本民笑道,“你要是能搞出點聲色來,沒準上面還能提拔你到公社去當領導呢。”
說到“公社”二字,張本民又記起來件事,好像也是在十月份,政社要分開,同時建立鄉黨委和鄉政*府。
這個信息很重要,得抓緊告訴朱延富,讓他該行動起來,好好利用這次機會上個臺階。酒席散后,張本民回家又把“法寶”拿出來看了下,記了點東西。
次日上午,張本民騎著洋車子去了公社。進公社大門時,他騎在大梁上腳尖點地,對看門大爺說門旁掛的牌子,過段時間就要換了。
換牌子?看門大爺一皺眉,說年初才刷了漆,新著呢,換啥換。張本民也不解釋,擺擺手算是招呼,又蹬起了腳踏子,前往朱延富辦公室。
朱延富就喜歡張本民來找他,因為每次他都能看到些新的希望。
“這次來,兩個事。”張本民也不繞彎子。
“講,事越多就越好!”朱延富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。
“頂層有兩個動作,一是要整頓黨風和黨組織,大概十月中旬初期要下個決定,從今年冬季開始全面整黨,差不多用三年時間分期分批對黨的作風和黨的組織進行全面整頓,所以,最近幾年要小心,甭朝槍口上撞。”
“哦,好,俺記著了,確實是個大事兒。那么,第二件呢?”
“再就是幾乎同一時間內,還有個通知要下,是關于實行政社分開、建立鄉政*府方面的,主要是針對廣大農村地區當前政社合一的體制,會把政社分開,建立起鄉黨委和鄉政*府兩套班子。”
“你是說,機會來了?!”朱延富一邊撓頭,一邊激動地看著張本民,同時又不無擔憂地道:“按理說,那應該會產生不少新的領導崗位,不過要是公社和公社之間搞合并,恐怕,機會也不太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