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廣田說,明天可以搞個儀式,弄點動靜出來,咋說也圖個紅紅火火的好兆頭。張本民直搖頭,說那個就免了,畢竟地條鋼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,還是來個悶聲大發財吧。
這個說法確實在理,宋廣田不好意思多說,但提出一點:小鞭炮還是要的,到時就在院子放一點,多少得講究一番。張本民說也好,小打小鬧地搞一下可以,討個吉利嘛。
此時,石干事在遠處突然喊了起來,說千思萬想還是漏了一個環節,用電的問題怎么解決?
老窯廠的通電線路全壞了,甭說熔化爐用的動力電,就是照明用的電也沒有。
宋廣田說稍微等等,他馬上就找呂鄉長匯報,爭取盡快協調一下,從最近的地方接引線路。
電路的活兒先擱下,其他的繼續進行。
錢家老大帶來的工人,按照專家的交辦,把老窯廠西南角的地塊收拾了起來。因為規模不大,所以沒有用挖掘機,有鐵锨和鎬頭也就夠了。
主要的工作量是在安放熔爐的池子上,池坑要盡可能挖得深大一些。專家說主要是用電,不過也還得輔助燒一些炭,所以要深一點大一點,而且還要砌個厚實點的磚石墻體。
張本民一旁看著,覺得在場也起不到啥作用,還不如去鄉大院去看看電力線路協調的問題。于是跟石干事交待了下,便離開老窯廠。
其實電力問題根本不用擔心,剛過屏壩橋不遠,就看到宋廣田就騎著自行車飛馳而來。宋廣田說呂建保很重視,聽過匯報后當即就把供電所所長叫到跟前,說了下情況,要求兩天內解決老窯廠的電力供應問題。
供電所所長也不含糊,說老窯廠附近有個電灌站,可以從那里接通線路,不過通常要向縣局匯報,得到批復后才能行動。呂建保說匯報個啥?電灌站的線路延長一點沒多大事兒,先動手再說,又不是不給電費錢。
電的問題解決了,鄭金樺那邊的事情又冒了出來。
郵票丟失的事,鄭成喜實在是惱火得很,所以就找到學校討說法。學校說沒辦法,意外發生了還能怎樣?而且在獲獎方面相當于也給了補償了,否則按照鄭金樺的水平,連個三等獎都夠戧。
考慮到鄭金樺的學業,鄭成喜一肚子惱火卻也沒法發作,只好咕噥著說能不能給點經濟補償?因為那套郵票很珍貴。
學校一聽不愿意了,說給補償也行,那就把鄭金樺的第二名給拿下。這么一來,鄭成喜吃了癟,不過也不甘心,就打了個電話給鄭建軍,說了郵票的事,問他能不能找找關系說說。
鄭建軍正焦灼得很,因為他在人事局干得不如意,所以就想盡了辦法托盡了關系去調動工作,希望能到縣大院里去上班。這會兒,他等消息等得腳底冒火,因此,鄭成喜一打電話就碰到了霉頭,被他劈頭蓋臉地一頓奚落。
有些氣急敗壞的鄭成喜屁辦法沒有,只好鼓著一肚子氣回村去。可巧的是,過了屏壩橋時遠遠地看到了張本民,不知怎地,他神出鬼差地就覺得郵票的事跟張本民有關,所以就暗中跟蹤觀察了一會,一直跟到了老窯廠,知道了張本民在搞地條鋼項目。
這年把時間,鄭成喜其實很紅眼張本民在村里帶頭搞的種植和養殖的事情,誰不想賺錢?可是他又有點不好意思,畢竟跟張本民有恩怨,拉不下臉跟在后頭干。
現在可是個機會!張本民竟然偷偷摸摸地跑到鄉里搞地條鋼,這種發財的機會,為啥不摟一把?
鄭成喜當即就決定也要干上一票,可他對地條鋼的事一無所知,想來想去,還得向鄭建軍打聽。不過現在可不行,這當口鄭建軍不知為啥正在鬧情緒,得回避幾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