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聽著,忙完了手上的活兒,都停下來,咱們開個緊急會議!”張本民來到院中揮著手說。
爐火的鼓風機噪音非常大,沒有人聽得清張本民說了什么,但看到他舞動的手也都停了下來,問咋回事。當聽明白說要馬上停產的時候,大家都有點納悶,正干得熱火朝天呢,為啥要停工。
“老板,為啥要停呢,還恁著急,你看這爐火旺得很,滅了多可惜啊。”一個五十來歲的工人望著爐內騰騰的火焰惋惜道。
“出了點特別的情況,而且弄不好就要出大問題,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地停工了,可是要永遠關停的,所以得穩住了,這一爐半爐的也就不在乎了。”張本民道,“等過了這陣子的風頭再干就是。”
停工沒有余地,工人們頓時神情落寞,要知道在家里刨弄那幾畝地,一年起早貪黑頂風冒雨曬太陽地忙活下來,算算收成也就幾百塊,如今在地條鋼廠里做工,估計兩個月下來就夠種一年的莊稼了,咋就一下就停擺了呢?
“甭泄氣。”張本民看著一張張落寞臉,笑安慰道:“最多一個星期,也有可能兩三天就完事,然后又可以掄開膀子大干了呢!”
“這,這到底是為啥呢?”有人問。
“原因嘛,你們想想就知道了,現在有人犯了眼紅病,向縣里告發俺們污染環境。”張本民道,“估計明后兩天,縣質監局的人就要來了。”
“他娘的誰紅眼呢!逮過來丟進爐子里燒了!”
“唉,算了,也甭說氣話,停就停幾天吧,要不把上面惹急了,最后再把這煉鋼爐給拆掉,那可就真沒戲了。”
“俺們老百姓掙點錢容易嘛,來查啥呢?他娘的,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!”
“也莫貪圖一時,忍就忍忍吧。”
……
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。
“好了,就這樣吧,把爐火滅了,封住爐口,然后各自都收拾一下。”張本民說完就走了,這事還得跟宋廣田講一下。按理說,地條鋼項目好歹也是鄉里同意的,縣質監局來查也得經過鄉里那一環,所以跟宋廣田通個氣,沒準還能緩和緩和。
宋廣田聽說后眉頭一皺,說縣質監局那幫土匪估計不會跟鄉里打招呼,他們就是會玩老一套,先把產品和原材料拉走,再弄個罰款啥的。
張本民一聽,說那得趕緊把現有的地條鋼和收購的廢鐵轉移了,加起來有好幾十噸呢,不是小數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