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什么事,就是想提醒他抽著空多休息。”張本民輕描淡寫地說道,其實,他是想讓蚊子去探聽下有關胡華然的情況。
蚊子已經去了,他終究是放不下張本民對胡華然的那個飛踹。
半上午時,蚊子回來了,說胡華然折頸而亡。
乍聽到這個消息,張本民的心猛地一緊,好壞也是條人命吶!可再一想,死有余辜!甚至,他還覺得,就那么一下一命嗚呼了,還有點便宜了胡華然。
一切發生的,可能最終都是合理的。
然而,蚊子卻緊張得要命,他把張本民叫到樓梯間問接下來該怎么辦。
張本民的心緒已逐漸安寧了下來,他安慰蚊子不要驚慌,下一步需要密切注意的是,胡華然的家人能不能接受他的“意外”死亡。
這個警惕沒有錯,胡華然的家人當然沒法接受這一現實。
就在昨天夜里,胡華然的老婆一覺醒來發現他人還沒回來,就準備下樓去看看,因為胡華然經常醉倒在附近,結果一出門就發現了倒在樓梯里的他已經氣絕。于是,趕緊通知了胡華然的弟弟,在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做副隊長的胡華正。
胡華正急急慌慌地趕了過去,初步勘查,胡華然像是酒醉失足,跌落樓梯導致脖子折斷身亡,但憑著做刑警的敏感性,還有對胡華然為人不善、易結仇人的了解,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并不屬于意外,因此,他立刻通過相關人員快速梳理了胡華然近期的矛盾線索,很快就鎖定了張本民。于是,才有了張本民被派出所民警連夜帶走詢問的事。
好在是,受委托的民警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并不想惹什么事,只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,通過初步排查后,否定了張本民作案的可能。
如此一來,胡華正也不好繼續做什么決定,畢竟胡華然的死到底是不是他殺,還不能十分確定。然而,上午在前往殯儀館途中,他終于捕捉到了點異常,在胡華然的胸前,竟隱約有半個很模糊的腳印。
這一下非同小可,胡華正立刻斷定,胡華然的死是他殺!而且,僅就目前的情形看,張本民的嫌疑最大。
胡華正立刻去了派出所,把夜里民警出勤的詢問記錄和相關查證資料拿過來,仔細研判。一番分析后,得出的結論是:沒法判定張本民是兇手,但也沒法判定他不是兇手,畢竟在醫院東面穿城河邊的那段時間,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他一直在那里。
最終,胡華正選擇了相信直覺,他認為,張本民應該就是殺害胡忽然的人。可是,從事實依據上來說,又沒法證明,怎么辦?
胡華正想到了刑訊逼供,可是,這種手段在一般問題上雖然十分奏效,然而在關系到生死的問題上,作用卻不大,因為對方也會做出權衡,承認了就是死路一條,不承認,哪怕是被折磨得半死,卻也還有一線生的希望。
無奈之下,不肯善罷甘休的胡華正,就把目光轉向了張燎。夜里找他排查線索時,知道張本民今天下午要去永博公司辦結拆遷補償款,那完全可以趁機做個大手腳。
對此,張本民沒有料到,他還想著拿到拆遷補償款后,是不是該把魏春芳轉到市級醫院,接受更好的治療。
就這樣,一張兇險的大網,在張本民頭上慢慢張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