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難道她會像我說的那樣,真趕在春節前搬到養老院?”小金子眨巴著眼睛。
“我覺得很有可能,畢竟她的心都在你身上,怎么也得讓你過個安心年吧。”蚊子蠻有把握地道,“上午就能見分曉,她應該會打電話過來。”
話,真被蚊子給說著了。
三人吃喝結束,回到住處已經是夜里三點多鐘了,倒頭睡去,第二天上午太陽曬著屁股了都還沒醒。
大概九點半的樣子,電話響了,秦義的母親果真打來電話,說她夜里見到秦義了,死而無憾,現在要圓他個心愿,到養老院去生活。
蚊子馬上表現出驚喜的口氣,說秦義回來過?
秦義的母親連說是的。蚊子隨即連連嘆息,說可惜沒能夠見上一面,隨后又自己解釋起來,說可能他時間太緊迫,多逗留有危險。
秦義的母親說對,她也沒能和秦義多聊幾句,因為見面才一小會,就聽到外面有警車的聲音,就趕他走了。
蚊子趕忙附和,說還是安全第一,以后還有機會。接下來,把話題轉到去養老院的事情上,他告訴秦義的母親,他們馬上過去幫著收拾,下午就辦手續,爭取兩天內住進養老院。
一切按部就班,次日下午,秦義的母親安妥地住進了春山縣一流的養老院。
“特殊”的經歷,老人家此時已變得安靜且滿足,她毫不掩飾一臉的幸福,向張本民、蚊子和小金子感謝著。
這讓張本民很高興,覺得完成了一項浩大的人生工程,足以慰藉長眠地下的秦義,更可以慰藉自己的靈魂。
溫情讓人變得柔軟,或者說是多愁善感,張本民想到了遠在興寧的媽媽和丁香,她們也應被無所不至地關懷著。
“明天一早我就動身去興寧,把丁香換回來過年,舅舅和舅母肯定早已想她了,必須團員一下。正好我也好好陪陪媽媽,盡力跟他多聊聊。”張本民回去的路上,似是有無限感慨,“人是奇怪的生物,想要波瀾壯闊的生活,卻又戀享溫寧的港灣。此刻我只希望能安靜地陪在親人身邊,看他們過著或許平淡的日子,那也是無比幸福的。”
“其實那并不矛盾,趁著年輕只管去打拼,等累得精疲力竭了,就回家,回到寧靜的港灣,不就是幸福嘛。”蚊子摸著下巴,極盡思考,“我這么說,是有道理的吧。”
“有,可我要說的不是那意思。”張本民滿面情思,“我說的幸福,是包括親人的感受。你想想,我們在外面摸爬滾打,親人的擔心有多大?他們的擔心,是不是會轉化成焦慮?如果會,還能有幸福感么?”
“那是沒法避免的現實,因為社會還沒達到極大公平,總有那么一大波人要付出數倍的汗水,去爭取本應擁有的權利,比如你說的平平淡淡的幸福。”
“喲!”張本民眉毛微微一抬,帶著些小小的詫異,道:“蚊子,這番話說得不錯,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!”
“哪里。”蚊子看上去不太好意思,不過回答得很認真,“我琢磨著應該提高點談吐的檔次,畢竟現在接觸的層面不一樣了,要是還不注意點言行,是要被笑話的。當然,笑話本身無所謂,怕就怕跟人家談不成事,那損失可就大了。”
“很高興,能看到你有這樣的認識和改變,相信圓方公司在你的手中會很好地運轉起來。”張本民說著,轉向小金子道:“不用多說,肯定也離不開你的努力。”
“我會全力配合的!”小金子信心很足,“你可以放心春山的事務,不用分神操心!”
“嗯,我是放心的。”張本民臉上盡顯輕松,他感慨著道:“這個春節,我們就不在一起過了,各有責任義務和擔當,相信現在的付出,可以換取將來的一切需要!”